“阿爾瑪先生。阿爾瑪先生!你正在做什么?”
陸一奇的腳步在家門口逐漸放緩下來,一眼就可以看見正在忙碌鼓搗手工活的約翰-阿爾瑪,碩大無比的應援招牌,第一時間就吸引了視線,深棕色的紙板之上用鮮亮的紅色上書著,“為阿奇教練咆哮”!
整個應援牌在花園庭院之中呈現出對角線擺放,異常顯眼,除非是閉著雙眼,否則即使是故意忽略也有些困難。比起那刺眼的血書字體來說,將近兩人高的體積才是真正的搶眼,難以想象如何搬運。
腦海里不由就浮現出耶穌背負十字架橫穿整個小鎮的畫面,然后就再也無法直視眼前的應援招牌了。
阿爾瑪卻是專心致志地投入其中,澎湃的熱情正在熊熊燃燒著,只是一個背影就能夠感受到專注力。
“今天下午有集會!”阿爾瑪揚聲回答到,“為諾亞應援!我們需要讓那群尸位素餐的西裝們聽到這座城市的聲音!”言簡意賅的話語透露出一股深深地篤定,等待手頭工作暫時到一段落,他才起身回頭。
“諾亞!”慢了很多很多拍,阿爾瑪才意識到正在與自己對話的就是應援對象本尊,但表情卻越發嚴肅起來,“諾亞,你不能繼續沉默下去,必須為自己努力爭取!如果你不開口,別人又怎么能夠聽到呢?”
對于最近一段時間的紛紛擾擾,阿爾瑪有些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拉著陸一奇滿天下地宣告他的委屈和難過,讓那些頑固不完的鐵疙瘩腦袋能夠看清楚現實,那些學校西裝們一個個都是坐在辦公室里指點天下的偽君子,眼前這個年輕人才是球隊的未來與希望,他們應該竭盡全力地將陸一奇留下來。
“阿爾瑪先生……”陸一奇也有些無奈,感動滿滿之余卻始終保持理智。
阿爾瑪望著陸一奇,絮絮叨叨地述說著球迷的心愿和期許,他們都真心實意地希望陸一奇能夠留下來,但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再次激動起來,“還是說,你自己也已經不想留在這兒了!所以才順著學校的意思,就這樣離開?諾亞!如果你真心喜歡這支球隊、喜歡這座城市,你就應該挺身而出地戰斗!”
不等陸一奇回應,阿爾瑪就這樣氣呼呼地轉身走進了屋子里,重重地把大門關上。
站在原地看著那搖搖晃晃的門板,陸一奇的笑容有些苦澀。
雖然說,入職和離職都再正常不過,相遇和離別就是生活的固定組成部分;但以這樣一種方式告別,確實令人遺憾,真正受苦的,還是這些支持了野貓隊一輩子的老球迷們,他們的滿腔真誠與熱情全部都獻給了這支球隊。
對于威法爾德,對于普雷斯,對于陸一奇……他們的情緒感受都是錯綜復雜的。
視線落在花園里的應援牌上,陸一奇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再次邁開腳步,朝著自己的公寓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