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們可以繼續要求他們內附,各小國和各州國王司馬世襲,他們自己委派官員自治。我們只需要要求從他們的賦稅收入中抽取出一部分來供養永徽和龍朔軍。”
李隆基聽明白了,感覺有點兒不妥,楊釗和下方的大臣們有市井生活經驗的就更明白了,這不就是收保護費嗎?怎么可以這么流氓?
李隆基提出了質疑:“這會不會引起河中九國和吐火羅諸州反感?會使他們失去歸順王化之心?會不會讓他們覺得大食人比我們更好?”
“這個陛下完全不用擔心,大食人占據康居城時,在河中一帶部署了五六萬軍隊,這些軍隊所消耗的每一粒糧食,都是從當地官吏和百姓手中強行征收的,兩相比較之下,我們比他們柔和多了。”
君臣之間一問一答,旁人沒有插話的余地。楊國忠坐在一旁,還意識不到李嗣業是在變相加強安西邊鎮的實力,也是加強自己的實力,他還感覺李嗣業的這個方法看似流氓,實則高明。
李嗣業叉起雙手繼續說道:“陛下,雖然我們省卻了供養永徽軍和龍朔軍的錢糧衣物,但籌建軍隊的甲胄武備兵源的錢財,還需要我們自己準備。”
李隆基點了點頭,最終拍板做出了決定:“可以,陳希烈。”
左相陳希烈從席位上站起走出來,叉手應道:“臣在。”
“下去之后立刻頒布旨意,責成戶部從府庫撥出錢,交由兵部和少府監,在關中和中原、江淮征募良家子,交付甲胄兵器送往河中和吐火羅組成龍朔、永徽二軍。”
“喏。”
經過連番的飲酒和用腦,皇帝李隆基的臉色雖然依舊紅潤,但臉上出現了些許疲憊之態,抬手說道:“此事就這樣議定了,今日本來是要慶賀嗣業之遠征大捷,與你們舉杯共飲,沒想到還是談了半日的朝政。朕不勝酒力,先回后殿休息,楊釗,陳希烈,你們二位要替朕招待好嗣業,若是他今日不能盡興,我明日拿你們試問。”
李嗣業和眾人同時躬身下拜:“臣等恭送陛下。”
皇帝顫顫巍巍地提著袍子下擺站起來,抬起手臂背朝眾人揮了一下,在高力士的攙扶下往內殿走去。
李隆基一走,群臣頓時放松了許多,說話聲音也大了。這樓中宴會大殿也就變成了楊釗的主場,他率先端著酒盞來到李嗣業面前,借著酒興高聲說:“自改元天寶以來,我大唐名將輩出,諸如高仙芝,安思順,哥舒翰,還有陛下最寵愛的三鎮節度使安祿山。這些人確實功勛卓著。可與李嗣業李大夫比起來,他們的功勛配得上陛下給他們的恩遇嗎?他們配得上嗎?你們說句老實話,是否能夠配得上?”
李嗣業頓時感覺無語,有些眾人皆知的話藏肚子里就行了,何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揭露出來,這不就等于踩四捧一公開引戰嗎?我若不是對你的性格有所了解,還以為你他媽的是高級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