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毅大口大口喘著氣,雙手斷矛裹挾著血腥殺勢,不住斬殺著身前的鷹揚騎,滿身浴血的他狀若魔神。
血衣軍已然全部戰死,僅剩下石毅一人阻攔這五百騎軍。自入城如今,他們在這北城口廝殺許久,道路上早已堆滿宋齊兩軍的尸體,也幸好有這些尸體,才讓他還能勉強支撐。
石毅一矛拍出,身前的騎士登時四分五裂。然而在他出手的同時,后續沖來的幾名鷹揚騎默契地抬起手中騎槍,一同向石毅扎去。
“噗嗤。”
四五桿騎槍同時刺入石毅的身體之中,那幾名騎士眼中帶著狂喜,他們也沒想到竟然能如此輕易的得手。
這可是入勢高手,大名鼎鼎的血將軍石毅啊。
“啊!”身中數槍的石毅一聲怒喝,將手中斷矛擲了出去,兩名鷹揚騎直接落馬。
石毅抓住一桿刺在他身上的長槍,再度爆發出驚人殺勢,那幾名持槍騎士連人帶馬直接被殺勢沖得血肉模糊。
鷹揚騎不愧是盧伯訓練出來的精銳之師,面對這等駭人景象,竟沒有收到絲毫影響,前仆后繼地向石毅沖殺而去。
石毅毫不猶豫地將那桿騎槍從身體中拔出,繼而猛地一揮,當先三騎直接被打得飛了出去。調動起最后的氣機,石毅抬起長槍,繼而猛地向沖來的鷹揚騎砸去。
“嘭!”
這一槍直接砸翻了不知多少騎軍,以至于后面的鷹揚騎不得不勒住胯下戰馬,免得被同袍的尸體給絆倒。
石毅的身體被幾桿長槍貫穿,幾乎已經沒有一處完好地方,他孤身一人擋在道路中央,身前是無數鷹揚騎的尸體。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石毅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沖著身前的鷹揚騎狂笑道:“大宋鎮南將軍石毅在此!”
死都要死了,怎的也要豪氣一回,讓世人記住他石毅的名號。
他的身后,僅剩六十左右的宋軍艱難地抵擋著兩邊的齊軍。
城門已經被拉開很大的空隙,只要再大些,便能讓人側著身子出去。
照理說,十人左右便足以將城門打開,然而宋軍廝殺依舊,早就沒了多少力氣。而且城墻上不斷有箭矢射來不說,不時還有齊**士突破防線,從兩側沖來。
這道鋼鐵城門下,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甲士,郭羽站在門前,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慢,眼皮子也愈發沉重了起來。
他手中的長槍早就無法擋住所有箭矢,但他依舊在堅持,哪怕能多攔下一支箭矢,就多了一分活下去的可能性。
陳簡釗被石毅推開后,眼睜睜地看著石毅獨自擋下了鷹揚騎。
他猶豫片刻,終是沒有上前去幫助石毅,而是轉過身去往城門跑去。
拉門的甲士不知不覺再次死光,有兩名甲士死時尤牢牢抓著大門。
陳簡釗來到大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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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雙手插入門縫之中,一只手掰住一邊。
鷹揚騎再度開始沖鋒,兩翼的齊軍也開始不要命地往城門口殺去。
箭雨愈發急了。
“咣當。”
郭羽仰面倒了下去,長槍落在他身旁。他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看著頭上飛過的箭矢,有些無奈。
“啊!”
陳簡釗怒吼出聲,額頭上青筋暴起,這道鋼鐵大門在他的動作之下開始緩緩挪動。
沒了郭羽的阻攔,無數羽箭撲向陳簡釗后背。
幾名散城軍決然的用身軀擋在了陳簡釗的背后。
“噗,噗,噗!”
擋在陳簡釗身前的幾人相繼倒下,城門又開大了一些,然而還是不夠人出去。
箭矢又至,這一次,以無人能為他遮擋羽箭。
陳簡釗全然不顧自己那毫無防護的后背,他不斷地將體內氣機往自己雙手灌去,鐵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挪動著。
眼見箭矢就要射到陳簡釗身上,已經做好中箭的準備的他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一名自開戰起就蜷縮在角落里的身影,在箭雨將至之際,猛地竄了出來,為陳簡釗擋下箭矢。
他穿著一身破舊的布衣,衣服上滿是污穢,那瘦弱的身軀上插著幾支羽箭,此刻因為疼痛而不斷顫抖著。
陳簡釗眼角余光看到這名為他擋箭的百姓,眼中流露出詫異之色,接著就聽到那男人低吼道:“我大宋的將軍,我為你擋著,你快開城。”
他又說道:“那幫畜生,當著我的面將我婆娘凌虐至死,還摔死了我那才三個月大的孩子…我之所以活到現在,就是想找機會放宋軍進城,我王彥兵別無所求,只求日后將軍能殺光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
說罷,男人猛然張開了雙臂,想要最大程度為陳簡釗遮擋箭矢。陳簡釗咬著牙,剛想盡全力拉開城門,就感覺到城門竟然開始自己向兩邊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