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輕玄如此說,李鴻徒如何還能不知他的身份,當下皺著眉說道:“宋王?”
興許是覺得自己方才的表現過于丟人,趙輕玄挺直腰桿,正色道:“不錯,正是本王。”
“宋王為何在此?”
李鴻徒看著這名宋國之君,臉色有些古怪地說道:“莫不是如孤一般,做那御駕親征之事?”
趙輕玄荒唐且無能,這已是九州之上公認的事實,若非看在其與自己皆是一國之君的身份上,以李鴻徒的性子,那是半句話也不愿意與這個廢物講。
“哼,沒錯,孤正是來當隨軍吉祥物的。”大抵是不喜歡李鴻徒那居高臨下的視線,趙輕玄翻身上馬,繼而問道:“雍君又為何在此?招呼都不打一聲,便帶著武道強者沖我軍陣,這似乎于禮不合吧。”
李鴻徒昂起頭,冷笑道:“孤此來,所為的自然是見一見那軍神之子。至于沖陣之事,若不是貴軍甲士實力不濟,孤又哪里能沖到這里來呢?”
趙輕玄同樣笑道:“雍君便不怕有來無回,要知道,我大宋的燕云鐵騎可還尚且沒有出手。”
“盡管叫他們來便是,不過那樣孤可就不會再有所留手。”李鴻徒臉上滿是傲然之色,“屆時如若貴軍出現死傷,宋王可不要怪罪于孤。”
趙輕玄沒有說話,就這般默默看著李鴻徒,而后者也同樣沒有挪開視線。
兩位君王對視良久,趙輕玄忽然笑了笑,他搖頭道:“雍王還是這般自負,不怪小妹對你莫得感情。”
被戳到痛處,李鴻徒冷哼一聲,“閑話少提,軍神之子何在,勞煩宋王叫他出來一敘。”
雖說是勞煩,但李鴻徒的語氣卻如同命令一般,沒有半點客氣的意味。
對于李鴻徒的態度,趙輕玄卻是半點也沒有惱怒,他笑嘻嘻地指了指身后:“喏,孤的妹夫就在那里,雍君自己過去吧。”
妹夫?!
李鴻徒心中一震,他順著趙輕玄手指的方向看去,旋即便看到那名自己多年來朝思暮想的少女…以及與她狀似親昵的貼在一起的白袍男子。
咔嚓。
李鴻徒只覺體內某種東西忽然裂開。
……
原本打算出手攔下李鴻徒的郭羽,見其與趙輕玄聊了起來,便索性在后面觀察起這位玉面君王快槍手來。
他仔細看了半天李鴻徒那張足可以稱之為面冠如玉的俊臉,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無奈地嘆了口氣。
即使以郭羽的厚臉皮,此刻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比這雍王長得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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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不甘心地再次抬頭,將自己與那雍王做著對比。
那雍王身上的銀甲亮得反光,身后那披風更是潔白如雪,遠遠看去當真是威風凜凜。
而自己身上的白袍,經過天衛關前后兩戰已是有些破舊,有些地方的污漬更是洗也洗不掉。
再看那雍王的坐騎,通體雪白,神采奕奕,即使是不懂馬之人也能知曉那是一匹絕世良駒。
反觀自己家這個孽畜,估摸著昨天趁著別人不注意,偷摸去哪個泥堆里打了個滾,眼下身上黑一塊白一塊,埋汰得很…
郭羽有些泄氣地低下頭去,手重重地拍在那兀自吃草的小白的頭上,口中罵道:“就知道吃,瞅你這個丟人玩意兒,埋汰成這樣,讓我等下怎么好意思在那個雍王面前自稱玉面小白龍…”
驟然挨打的小白愣愣地回頭看了看自己的主人,那委屈的模樣登時惹得趙輕語一陣心疼,她抬手抓住郭羽的手臂,嬌喝道:“住手,放開那匹白馬!”
“松手,一邊玩去。”郭羽哭笑不得地說道:“哪都有你,我打我自己家的馬你也管。”
趙輕語又哪里會聽郭羽的話:“不松!”
“真不松?”
“說不松就不松!”
“不松拉倒,我還有一只手。”郭羽抬起他那只空閑的手,“啪”地一聲拍在馬頭上,咧嘴笑道:“你說你氣不氣…”
郭羽忽然瞳孔一縮,左手猛地從趙輕語的手中抽出,接著徑自推在少女胸前。
來不及感慨這世道依舊太平,郭羽右手摘下將軍令,剎那間便在身前劃出三道銀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