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郭羽仰起頭，看著上方那些越來越小的人影，對身旁的王子瑋詢問道：“你知道咱們接下來應該干點啥嗎？”
“末將不知。”
王子瑋十分誠實地搖了搖頭。
郭羽又將目光看向身后的陳簡釗，后者則沖著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來。
盡管陳簡釗什么話也沒說，郭羽卻是知道了答案。詢問無果的他再次仰起頭來。
難道這場大典，他們這百十來號人的任務，就是杵在這里看趙輕玄爬臺子？
郭羽聳了聳肩。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省事。
看上面人的速度，怕到臺頂少說也得花上些時間。閑著無事的郭羽，索性打量起周遭的人群來。
此時這些官員們自發的分成了兩個圈子，文臣武官各聚在一起。文臣那邊，郭羽自是沒幾個認識的，他的目光也就放在了自己身旁這堆武官上。
圈子之中又有小圈子，相熟之人互相靠攏，攀談也好，扯皮也罷，總之哪怕是為了避免尷尬，大多都會找個人站在一起。而這其中，唯二的例外，便是王無敵與石毅兩人。
王無敵自不必多說，他為人囂張跋扈，驕傲蠻橫，而且又是四鎮將軍之一。即便是王家子弟也是不敢與他站得太近。
至于石毅，他性格木訥，不喜多言，給人一股冷漠之感。且還是鎮邊大將，再加上其身上始終散發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血腥氣，身旁無人簡直再正常不過。
郭羽對石毅的認識，也僅限于玉門關及傾裕兩戰。雖然接觸不多且還有過沖突，但他對石毅的印象倒也不差。
即便不說那場令自己印象頗深的傾裕夜戰，能得到自己老爹認可，大宋二十年前“一帥四將”之一的血將軍，石毅的為人又能差到哪去。
不過聽龐渝說，當初石毅本是老爹的頭號擁護者，后來發生了些事情，導致兩人鬧得極為不愉快。雖不至于刀劍相向，但彼此的關系也是差到了極點。
基于以上原因，郭羽也就不打算上去與之套近乎。畢竟前些日子王無敵才因為自己老爹的原因跟他動手來著，誰知道石毅會不會也這么干。
王無敵那個八十歲的老頭打也就打了，可石毅這個正當壯年的武評第六，他是如果都不敢惹的。
在玉門關時，郭羽就已經領教過血將軍的厲害。雖說自己用百戰擋下了石毅擲出的長矛，可那終究只是人家的隨手一丟而已，而自己是確確實實地夢回散城一趟。
想起夢中的小冰，郭羽心頭火熱的同時，又不免有些悵然。
張奕謀反，原本拜托他的事自然也就告吹。而宋王室所養的那個玄士黃先生，此趟也并沒有過來天嵐。
據趙輕玄稱，那黃先生自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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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高，身子骨受不起折騰，就留在了燕平。而這樣一來，郭羽問卦尋人的打算，自然也只得作罷。
郭羽喃喃道：“等過段日子去趟燕州吧。”
全都靠著別人幫忙也不像回事，說到底，婆娘還得是自己去找來得靠譜些。
徐徐而止的號角聲，將郭羽的思緒拉扯回來，他向上看了看，原是趙輕玄一行人已到達了臺頂。
……
“可算上來了…”
微微喘氣的趙輕玄，在看到身后那被甲士強行拖拽上臺、一副要死了樣子的龐渝后，他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了些安慰。
他邁步走至高臺的邊緣，用手扶住欄桿后，將頭探出，隨即便看到了街道上那人頭攢動的景象。滿城數十萬人，此刻就在趙輕玄的腳下。
“這臺子如此之高，幾乎連下方的人影都看不清。”
趙輕玄回過頭，沖著孫泊問道：“稍后左相說話，他們能聽到嗎？”
“能的。”
孫泊回答道：“雖不知那些前朝工匠是如何做到的，但只要是在這高臺上講話，無論聲音大小，城中百姓都是清晰可聞。”
“這么說，現在你與孤交談的內容，他們也能聽到？”
“是的。”
“那方才龐公剛上來時，罵的那句‘沃日你們奶奶’呢？”
“也能的。”
趙輕玄點了點頭，隨即高聲道：“罵爾等奶奶者，大宋右丞相龐渝是也！與孤無關！”
“…王上，可以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