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眼前這個石柔日日為其祈福的人不僅沒有死,這二十年來反而是活得有滋有味,老婆孩子熱炕頭。
“既然已經明白…石姑娘你又為何還要繼續留在這木庵之中呢?”
“你果然與你父親是一樣的人呢。”
石柔輕輕一笑,她看著郭羽,眸光柔和,“自看見你第一眼,根本無需別人告訴,我便知曉了你的身份。”
“你的這張臉與你父親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不過你比他要更好看些。”
石柔輕聲道:“唯有你的眼睛,與你父親不同,像極了薇姐姐。”
“……”
郭羽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話。
“我懂你話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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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柔再次端起茶壺,給三個人倒滿,“用二十年思念的那個人,不僅沒死,還已娶妻生子。我若是在繼續守著這座木庵,不僅二十年時光虛度,整個人更是變成了一個笑話。”
“那…”
“那又如何呢?”
女子用雙手捧著茶杯,側過頭,看向右側的窗,似在眺望遠方,“他死了,我為他祈福。如今他活著,我便不能留在此地繼續為他禱告了嗎?”
“這…”
郭羽覺得她說的好有道理,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他活著,自然是好的,二十年青燈古佛相伴,也不過匆匆一晃。我沒有怨他,也沒有怨她。早在二十年前,我選擇遁入山門,而她孤身出燕州后,一切就都已有了定數。”
石柔回過頭,輕聲道:“人活著總要做些事情,這些年來我已習慣這里的生活。下山與不下山,已是沒有了意義。”
“那你可以總可以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郭羽皺眉道:“無論如何,總好過在這里空耗時光。更何況石將軍那般擔心你,你在這里生活,他難免會不放心。”
“他人眼中有意義的事情,對我來說則未必適用。”
石柔嘆道:“你說兄長擔心我,他身為大宋的鎮南將軍,常年在外為國鎮守邊境。我們一年中也未必能見得一面,我在此地與在家中又有何分別?”
“……”
郭羽低下頭,輕輕嘆了一口氣。
不愧是佛門中人,三言兩語便將自己說的無話可說,厲害。
看來,此行注定是要無功而返了。
看著眼前女子那張沉靜的臉,郭羽心中的怨念不由得又多了些。
自己老爹還真是害人不淺啊。
“辛苦兩位過來一趟了。”
石柔再度俯身將郭羽與趙輕語身前的杯子倒滿,“天色也不早了,待喝完這杯茶,兩位便離去吧。傍晚山路難走,兩位想必也是初來此地,待會我讓家兄留給我的護衛送兩位下山。”
郭羽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石…石姨。”
趙輕語雙手放在膝蓋上,眼中帶著些認真:“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石柔愣了愣,旋即點點頭,“既是有疑,我自當為公主殿下解惑。”
“我想問…石姨你為什么能在此地枯守二十年。”
“又或者說,到底是什么支撐你在山上生活二十年的。”
石柔一時沉默,郭羽則悄然間豎起了耳朵。
這個問題,郭羽也是苦惱了許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