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木庵之后,郭羽與趙輕語的心情俱是有些復雜。
在外面等候已久的血衣軍甲士們,見到他們出來,剛忙圍了上來。只不過不同于兩人剛來時那般兇惡,此時的眾甲士態度柔和了許多,甚至有些諂媚。
護衛隊長畢恭畢敬的將天過和樓蘭分別交給了郭羽與趙輕語,他臉上帶著近乎討好般的笑容,“公主殿下,郭將軍,天這么晚了,山間道路難行,稍有不慎便會遇到危險。便讓我…讓屬下送兩位離開吧。”
若是在趙輕語進木庵之前,此時再見著這位,即便不說惡語相向,至少也要埋汰上兩句,然而此刻的她卻是沒有這般心情。
“不必了。”
趙輕語擺了擺手,“有鎮北將軍在,能出得了什么事。”
隊長還想再勸,趙輕語卻是不理會他,低著頭滿腹心事的先走了。
“多謝好意。”
郭羽對著周遭眾血衣軍甲士一抱拳,“日后若有機會,代我向你們將軍問好,告辭了。”
說罷,他快走兩步追上前方的趙輕語,留下那群漢子在原地面面相覷。
“隊長,你說他們有沒有生氣啊…”
一名甲士湊到護衛隊長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個郭羽暫且不提,公主會不會找我們麻煩啊。”
畢竟先前他們對趙輕語動了手,言語之中也有冒犯。若是她因此產生不悅,那也算是正常。
要知道,遼陵侯如今可就待在燕平之中,趙輕語又是他的掌中寶心頭寵。他要是怪罪下來,別說石毅,就是王上也保不住他們。
“應該…”
想起趙輕語離去時臉上那復雜萬分的表情,護衛隊長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應該不會吧…”
……
天色昏暗,清平山上又多樹木,道路不平,此時下山可以說是一件頂危險的事。
郭羽一只手拽著趙輕語的袖子走在前方,少女低著頭,任由他拉著跟在后面,緩緩往山下走著,一路上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氣氛莫名。
自木庵出來后,趙輕語的心便跳的特別厲害。
石柔的事可以說帶給了她極大的觸動,尤其是最后的那句“莫要因為一時的怯懦而錯過了許多風景”,直至此刻仍在她腦中不住盤旋著。
母親當初說過的話她現在仍是記得,眼下石柔又說去做該做的事…
那她,是不是也該做些什么呢?
趙輕語咬了咬嘴唇,臉上不知何時已是布滿紅霞。
她看了看前方那道白色的背影。
近在咫尺,卻又好似相隔千里。
自己,是喜歡他的,這點毋庸置疑。
可每當她鼓起勇氣想要向他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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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卻又會因為一些有的沒的事給打斷。
這幾次失敗無疑對她造成了很大的打擊,她安慰自己,左右就在身邊,是自己的又不會跑,也就沒再繼續嘗試。
然而,前有巧兮倩兮姐妹,后有姚曉泠,盡管事后清楚都是誤會,可這些也無疑讓她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看中的這個人,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散城中的小小統領,也不是那個初入大宋為人所輕的降將。
她喜歡的討厭鬼,如今已是名動九州的兵鬼,與自己哥哥一般的鎮邊大將。
優秀的男人總會吸引眾多女子,就好似郭儀。
如果自己再不做些什么,或許,討厭鬼的身邊很快便會出現一個“石柔”。
少女深吸一口氣,又攥了攥拳,似在給自己打氣。
半晌,她仰起臉,緊緊盯著前方的背影,一雙眸子在月光照徹下仿佛發著光,狀似隨意地說道:“石…石姨的故事可真是令人感慨啊…”
“是啊。”
他沒有回頭。
“世間的情愛真是讓人難懂。”
她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顫抖,“不過我倒是覺得她最后的話說得蠻有道理,有些事情該做時就去做,免得來不及。”
“可不是。”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如平常一般,懶洋洋的。
“所以…”
趙輕語沒被拉著的那只手死死的攥住了裙邊,“討厭鬼,我…”
“所以還是別留遺憾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