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午一點,我們進行催眠,我會喚醒你殺人那晚的記憶。在此之前,不要再服用你父母為你提供的任何食品和藥物。”
“另外,可以去原來常去的地方走走看看,或者重溫過去做過的事情,曾經經歷過的情境有助你恢復記憶。”
“最后,保護好自己。”臨走前,張醫生叮囑我。
晚上,我若無其事地回到家里。
假裝在外面逛街會朋友,謊稱已經吃過晚飯飯、我把媽媽遞過來的藍色藥片壓在舌下,就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我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在藥物的作用下很快入睡。
因為我要清醒地知道,這些天自己都經歷了什么。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悄悄走出房間,來到了二樓父母臥室的門前,我知道,他們一直有晚睡的習慣。
“她怎么還不自殺?難道致幻劑的藥量還不夠?她把咱們兒子殺了,警方竟然判她無罪!我這是為方舟報仇,他才剛滿17歲啊!真該把她千刀萬剮!”
“正好她剛出院,本來精神就不正常,連醫生都說她很有可能會自殺。到時候她死掉了,一了百了,沒有人會懷疑到我們頭上。”媽媽惡狠狠地說。
“朵兒也夠可憐的了。天天夜里被幻覺嚇得面無人色,連飯都吃不下,看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呦,還一口一個‘朵兒’?那天我不在家,你是不是又……啊……”
媽媽忽然輕佻地笑起來,又馬上嚴肅地警告:“別忘了她是個瘋子,小心她發起瘋來砍了你。”
“我又不是傻瓜,難道還不會自保?那天事先給她喝了摻了迷藥的白粥,幾年不見,這小妖精可是越來越有味道了……”
“哎哎哎,疼!松手!夫人,我只愛你一個,她就是個玩物而已,你說你跟一個快死的人計較什么啊……”
我在外面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沖進去殺了他們。
半晌,我克制住自己,悄無聲息地回到我的臥室,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游魂。
一夜無眠,凌晨的時候,我聽到有人輕輕推開了我的房門,于是只好繼續假寐。
他掀開我的被角,貪婪地撫摸我的身體,然后惡狠狠地長驅直入,攻城略地。
我像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悄無聲息地任他肆意踐踏與蹂躪。
黑暗中,我隱約看到了父親那張淫邪的面孔,在陰冷月光的照射下顯得那樣恐怖,令人作嘔。
我拼命忍住不去反抗,任記憶的涌流沖破那道沉重的大門,腦海中凝結的塊壘好像緩緩開啟了一道縫隙,回憶像蒙太奇影片一樣在我的眼前一幀幀切換。
那是很多年前的某個盛夏的深夜,那年,我剛滿十四歲。
父親以和今晚同樣的方式,開啟了他對一個少女長達年四年的侵略,他駛入我的身體,掠奪了我的整個青春期。
從那以后,我常常整夜失眠,白天又變得精神恍惚,大概那就是抑郁癥最初的苗頭。
如果高中畢業班的壓力大到像是青少年的集中營,那么被自己的父親*****,才是一個女孩人生中真正的核爆。
那驚人的破壞力,會貫穿她的一生,因此而坍塌的價值觀,幾個世紀也無法重建。
那么弟弟呢?
他為何慘死在我的床上?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恨自己!我恨自己為何無法回憶起那一晚!
不知過了多久,爸爸從我的身上下來,嘴里嘟囔著:“小賤人,睡那么死。”便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聽見他的腳步聲走遠了,我一一個激靈從床上起身,拿起一片紙巾,把下體擦拭干凈,然后將那片紙巾小心翼翼地放進床頭抽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