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我準時出現在張醫生的診室里,平靜地躺進一把扶手椅。
扶手椅的正對面,有一架小型攝像機。
“準備好了嗎?面對任何好或不好的結果?”
“開始吧!”
“你想象一片湛藍的天空,天空下是一塊絲絨般濃密厚實的草地,你躺在草地上,洋洋地數著天空中棉花糖般的云朵……現在,你很放松,很困倦……”
以下的內容是我在視頻中看到的畫面。
……
“現在你在房間里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爸爸,爸爸……他在強bao我,他把我……我在睡夢中哭出了聲。”
“然后呢?還有什么?”
“弟弟,爸爸強bao我,被弟弟發現了,弟弟拿著一把刀沖進了我的房間,他沖向爸爸,說要殺了他!”
“然后呢?”張醫生繼續引導我。
“爸爸他抓住了弟弟的手,可是弟弟很生氣,不顧一切地砍過來,差點把爸爸刺傷!”
“嗯嗯,我明白,后來呢?”
“后來爸爸嚇壞了,他的力氣比弟弟大,他把刀奪了過來,弟弟弟弟身子一歪,爸爸不小心把刀刺入了他的身體!不要啊……”我的臉痛苦地扭曲起來。
“這樣說來,其實是爸爸殺了弟弟?”
我痛苦地點點頭。
“想哭就哭吧,這里沒有人會傷害你。”張醫生打開桌上的音樂播放器,鎮定人心的阿爾法波音樂舒緩地流淌出來。
一陣抽泣過后,我斷斷續續地說:“爸爸呆住了,他丟下匕首,拼命地搖晃著弟弟,可是那一刀正中要害,弟弟已經沒有了呼吸,爸爸懊悔地痛哭起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向我看過來,我過度驚嚇,一直在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已經完全不能自己。”
“他從地上撿起那把匕首,用紙巾把刀柄擦試干凈,然后把刀塞進了我的手里。”
“你呢?你有什么反應?”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除了痛苦與恐懼,什么也不記得了,啊,我的頭好痛!真的,太痛……”
我雙手抱頭,臉頰因痛苦而變得蒼白扭曲。
視頻就這樣結束了,我在噩夢一般的回憶中醒來。
張醫生遞來幾片鎮定劑,我和著眼淚吞下。
“都想起來了?”
我沉重地點點頭。
“原來你的親生父親一直對你實施性侵。那么很有可能你的病癥不是被迫害妄想癥,而是PTSD。”
“也就是創傷后應激,再加上目睹弟弟被殺這種嚴重的精神刺激,抑郁和失憶皆由此而來。”
“是養父。”我淡漠地更正道。
張醫生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