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斯特的博物館館長,我見過一次,六年前。”
巴蒂斯特告訴我,“雖然記得不大清楚,但我總覺得當時的那個人和現在的這個是兩個人,雖然他們蠻像的。”
我感覺到前所未有地緊張:“恐嚇信是他的?”
“很有可能。”
探長拿起我們僅有的第二把獵槍,“但也不確定。我告訴你是想讓你小心一點,在什么都沒有確定的情況下,不要跟夏爾本人說,知道嗎?”
我點點頭。
巴蒂斯特就和克里斯托弗并肩走出后門,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2016年7月12日,法國某地山脈以南,二流作家克里斯托弗的祖傳古堡里,我與一個可能不是博物館館長的館長喬治.夏爾,坐在古堡的中廳里,黑掉了所有的燈光,拉上了所有的窗簾。
我看不清夏爾的臉,他坐在我的旁邊,一副躁動不安的樣子。
一想到這個人用了假身份,真實身份神秘莫測,還很有可能涉及到黑幫事端,把我們所有人陷入困境的時候,我就感覺十分不自在,有些害怕。
“夏爾先生。”
在一片黑燈瞎火中,我斗膽問道,“你之前談到打獵的時候,說自己不喜歡殺戮,那為什么剛剛要和克里斯托弗,堅持出去尋找狙擊手呢?””
他看了我一眼。
好像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我雖然膽子比較小,害怕見血,但只要是涉及到自己的人身安全,我寧愿主動出擊,因為被動只會更加讓我不安,結果也不會太好,是這樣的。”
我點點頭,又怕他沒有看見,說了一聲“嗯”。
如果他不是真的館長,那那位真的館長怎么樣了?
接下來的十分鐘,我不禁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就在我想到他會不會已經死了的時候,夏爾在我旁邊站了起來。
他說他待不下去了,他也要出去尋找狙擊手,跟巴蒂斯特他們會合。
他們已經走了半個小時了。我看看手表,心里咯噔一下。
夏爾自顧自地朝后門的方向走去。
“哎,你出去有什么用!”我在后面喊,“你沒有槍。”
他沒有理會我,徑直出了門,其實,那時我就該感覺出什么的。
但我沒有,只是急忙地跟著走了出去。
“你跟出來干什么?”
“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那里。”這是實話,也不完全是實話。
抵達古堡的時候,我們四個人是從前門進來的。
前兩年我也沒有走過這扇后門。
后門外迎面而來的是一處斜上坡,我們兩個決定走邊上的林蔭小道,這樣子不會太過暴露。
不知道巴蒂斯特和克里斯托弗是從哪個方向走的?
夏天的森林沒有冬天的濕氣,但是十分悶熱,躁動。
眼前像是隔著一層霧的樹葉,我們被悶得不行。
這層霧的名字叫做“黑暗”。
我們越走越深,不過沒有迷失方向。
有30米高的古堡給我們當參照物。
狙擊手,那個家伙就在某處,夏爾說,要不是這座以北的高坡,就是這座以西北的高坡,他指給我看,這兩個地方都具備剛剛那一槍的條件和角度。
我們決定先上到以北的大高坡上查看。
在坡腳下的時候,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