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前一后檢查了幾乎所有的房間,大多是儲物間。
除了一間房間無法打開,房門上畫了一個大大的“插”。
聽著樓下隔世般的喧囂,那法一屁股坐在其中一間的廢舊沙發凳上,喘著粗氣。
“他們怎么說的?你的隊員?他們難道只是說了自己的位置,沒有說明正在著手的事嗎?”
“他們在追捕編蝠。”他沒好氣地回我,“還能干什么?現在他們估計兇多吉少了。”
“因為吸光了受害者的血,所以才取了蝙蝠這個綽號嗎?”
“大概……”
“什么叫大概,那法我真的……”
“跟第二件命案有關。”他把槍塞進槍套,“那之后,我們都開始叫他蝙蝠。”
……
十月初,距離發現第一具尸體已經過了二十天,那法帶領的專案組還是沒有抓到吸血者的馬腳。
許多犯罪學顧問都告訴他們,這家伙還會犯案,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唐人街的春陽面館是那法.巴蒂斯特十分喜歡的一家飯店。
小時候,他的媽媽就一直帶他來吃。
面館的老板娘有點高冷,是福建人,她的尸體被發現的時候,正癱坐在面館二樓起居室的搖椅上,目光呆滯,像極了其平時對待客人慣有的表情。
是那個家伙。
一樣的慘死方式,一樣的不留馬腳。
“老板娘在臨死前……”那法正說著,外面的走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我們不約而同地望向門外。
有人上來了。
是那法失聯的隊友嗎?
還是……
我聽見那法給那把手槍開了膛,沒有回頭,只是死死地盯著我視線所及的走廊過道,正對著那扇被封死的房門。
上面那大大的“插”字映著走廊里慘白的燈,是亮水銀的光澤,讓人看久了會頭昏。
別說,不管我是如何勸自己不要過于緊張,到了時候,我的心還是被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等那個人影晃悠過來,我差點就大叫出聲,還好忍住了一。
不然那年輕男侍者忽地回頭,就會看見我。
看見我不要緊,但我的后面還有一個拿著手槍的法國人。
十有**,事情會朝不好的方向發展。
我屏住呼吸,空氣卻沒有安靜下來。
那法的呼吸聲很重,好像根本不把此刻的境遇放在心上似的。
媽逼,是誰的任務來音?
好在男侍者并沒有發現我們,他背對著我們所在的房間,開始猛拉那扇封條門的把手,門紋絲不動。
最后,他困惑地“咦”了一聲,便又像一陣煙似的把自己甩下樓。
我松了一口氣,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具體在緊張什么?
是蝙蝠?
還是那法?
那法起身,把房間的門輕輕關上,我們又回到了兩個月前的異國罪案現場。
那被暴力致死的老板娘顯然是比較頑強的。
在臨死前,可能就是兇手在瘋狂吸血的時候,于自己肥胖的身后用血寫下了三個字母——BIM。
“BIM?”
我反應了一會兒:“我只聽說過MIB。”
“Man——In——Bck,我知道。黑衣人。但我知道可能不是這個意思。”
“怎么會呢?”我問。
“第一案的監控里,兇手不是也穿著一襲黑衣,如果是要留下訊息的話……”
“如果要留下訊息的話。”
那法打斷我的話,我透過后面的垃圾山看了一眼窗外的純黑,莫名地心里一陣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