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它已經死了,不是嗎?
我們都很害怕,但還是斗膽再往下面探去:它依然爛在那里,形狀,姿勢,位置都沒有變。
綜上,這是我們的秘密,和底牌,時過境遷,竟也慢慢地淡忘了。
直到11年,我翻出那份保密合同,那些恐怖的意象回來了,在我的腦子里,排成一排,整齊地發出獰笑。
我決定自己調查。
那時候,我稍微有了點這方面的人脈,和手腕。
通過多方面的調查,我不僅知曉了“護林員”所代表的意思,還進而接觸到了一些黑暗的地方。
首先,03年負責鼠王殺人案的四個主要人員,包括爸爸,韓警官,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爸爸是車禍,和另一個姓孫的警察一樣——
他死于高速公路,大車側翻導致的多車追尾,二死七傷,他是模樣最慘的一個。
老韓警官死于醫療事故,他有常年頭暈的毛病,在掛鹽水的時候,因醫院操作不當身亡,那是10年的事情。
還有一個姓邵的警察,06年被調到緝毒大隊,09年的一次抓捕行動,不幸中彈,當場斃命。
沒有一個是自然死亡,卻又顯得不足掛齒。
車禍,醫療事故,和殉職,這是每天都在發生的事。
要說唯一值得掛齒的,四個死者曾經共事過,坐在一間辦公室里,破過幾個案……
但說到底,這并不會引起誰的注意,因為他們的死亡時間,死亡方式各不相同。
在掌握這些信息后,我越發覺得蹊蹺。
如果他們的死,都跟鼠王事件有關……
先假設。
對,是假設,假設有關的話,我必須把重心放回原點,追溯至1993年,鼠怪折磨程瑤,并殺死她的父母,那個時候。
又或是更早。
1990年,程家購買的新宅,那個“像是欠了很多錢,急著要把房子轉手”的前房主。
他姓胡,名叫胡凌鵬。
看著這個名字,我只覺得后背發毛,像是有什么呼之欲出的發現,卻一時反應不上來。
讓我簡單點說好了。
這個胡凌鵬,他有一個弟弟,名叫胡凌源……胡凌源,胡凌源,護林員……你們看,關聯出來了,不是嗎?
……
“胡凌源,1969年生人,從18歲開始,一直就是失蹤的狀態,現在已經被‘強行死亡’,你們懂吧?”
“1969年,18歲……”張懷滿算了一下,“所以,這個胡凌源,是從1987年開始失蹤的?”
“1990年,程瑤家搬進了那棟房子,93年,那房子里的怪東西殺死了兩個成人。”
喬姍問,“這難道這是單純的巧合嗎?”
“所以……從某種程度講,胡凌源,就是鼠怪的前身?”
錢子雯提出了一個毛骨悚然的假設,卻沒有人給予相反的意見。
只是一陣靜默。
然后肖冰開口了:“沒有實質的證據,是的,但這一切就都串聯起來了:胡凌源的失蹤,胡凌源的哥哥胡凌鵬,把房子賣給了程瑤家,鼠怪在臨死前喊出一個名字,結合情境,只能是自己的。”
“調查繼續深入,胡凌鵬,那位前房主的身份也逐漸清晰了——他在巴黎的一家研究所工作,首席研究員,主攻生物學與基因。”
“喔!有意思!”徐鵬叫道。
“是的。生物學與基因,我知道我想到的,你們也一定也能想到。”
肖冰嘆了口氣,語氣上,絲毫沒有講訴將止的歸屬感:“為了這個,我還特意去了一趟巴黎,發現那個研究所已經關門了,從1995年起,那棟郊區街角的陰森小樓,就一直荒廢在那里了。”
講到這里,他停住了,右手像是蜘蛛一樣扒著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