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倉震驚了,“他……他怎么敢這么干?”
“他就是這么干了,只要電視臺理事會和志賀局長不想動他,誰又能拿他怎么樣?”
板倉愣了好大一會兒,才發現千原凜人已經長成一個土霸王了,又細看了看手中的文章,發現千原凜人真是個挑毛病的行家,讀起來關東聯合制作局新聞部門的人全都是些豬,不,連豬都不如,弄四百頭豬來做新聞,也不至于收視率差成這樣,也不至于這么侮辱觀眾的智商……
而且,千原那家伙說話影響力還是很大的,他要是認真指責起了一件事,編成委員會還真有可能“順應民心”,好好整頓一下新聞部門。
不過,他看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了,這稿子還沒發就到了米沢這專務手中,心中頓時又是一松,趕緊問道:“您跟他私下談過了?”
米沢臉又陰了下來:“沒錯,我這張老臉算是丟盡了。”
板倉帶著期盼問道:“那,還……還能挽回嗎?”
“當然能,千原那小子沒打算真把手伸進新聞部門,他對做新聞興趣不大,不過他的一些想法很有意思,這人確實是個天才……”米沢說了兩句,發覺不太對,又把話題扶回了正軌,“他只是針對湯川一個人,你出去勸他主動到人事部門自首,承認行為不檢,然后自愿去四國或是北海道某家三級加盟臺做業務指導。”
“做……做多久?”
“千原那家伙沒說,就當到退休吧。”
米沢的語氣很平淡,直接就把湯川的命運決定了——千原凜人伸手進來他絕對不能接受,這是他的地盤,要是千原凜人把節目做好了,占的時段越來越多,那新聞部門用不了兩年就歸臺長派了,他這個常務做起來還有什么意思?
而板倉呆了一會兒,倒于心不忍了,畢竟和湯川合作了那么多年,小聲道:“湯川跟了您十多年了,常務,就這么把他……”
米沢表情淡淡:“剛才和你說那么多,就是讓你明白我盡力了,保不住他,要是不發配他,千原那家伙就真要伸手進來了——他是沒興趣做新聞,但他來了要是真做起來了呢?到時要把咱們擠到哪里去?拼命阻止他?在他占著理的情況下,挑起派系爭斗嗎?那會付出更大代價,你沒想明白?”
板倉無話可說了,喃喃道:“湯川十多年的努力和辛苦就這么完了?千原那家,不,千原專務也太不講道理了,湯川事先確實不知道那個實習生和他有關系,也愿意給他和那個實習生誠懇道歉……”
米沢低下頭說道:“湯川沒和那個實習生講道理,所以他就不和湯川講道理,這是他的原話,而且他本身也給我面子了,愿意到此為止,所以只能委屈一下湯川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好了,你去和湯川說吧,我不想再見他。還有,把實習生都退回去,我聽千原那小子話里,對那幾個實習生也有點不滿,似乎那幾個小東西也欺負過他朋友,這時候不能再給他生事的借口。”
有件事他沒說實話,除了懲罰湯川外,還答應了千原凜人想做午間劇時,會從新聞部門的傳統時段中分割一點給他,但這種事太“喪權辱國”了,不用告訴下屬,而且尤其不能再出事,免得千原凜人又要求更多。
他就想趕緊處理完,麻麻利利什么麻煩也別留,與雙方大打出手相比,損失一個下屬及未來一點時段可以接受,但板倉猶豫道:“這個……湯川未必會同意。”
這可是發配邊疆坐超級冷板凳,誰能自愿?
米沢抬頭看了他一眼,冷聲道:“這點事都做不了?你也想讓我失望?如果他不肯自愿,你就告訴他,劇組有的是人愿意實名檢舉他,到時就不是發配,而是被辭退甚至坐牢!”
“不要告訴我你控制不了節目組,連組織檢舉他都辦不到!”
“我不會令您失望,我可以做到!”板倉趕緊應是,心里替老搭檔抹了一把淚。
當然,該送老搭檔去死還得去死,這也沒辦法,只是……
制作局什么時候養出了千原那么一個土霸王,為屁大點事就想派系火拼,這才幾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