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津枝還是講理的,聽說千原凜人打算帶女兒出門應酬,哪怕有些不情愿還是放了人,然后千原凜人果斷帶上全家出逃——美千子玩得正高興,有些不想走,但師父有令也沒辦法,還是被塞進了車內。
她坐在副駕駛席上,轉頭向千原凜人問道:“師父,安田桑復婚了嗎?”
“還沒有,但應該快了。”千原凜人隨口說了一句,依舊心有余悸,覺得自己準丈母娘也真是個能折騰的人,但馬上發現美千子撇了撇小嘴,神情很是不屑,不由奇怪道:“怎么了,你覺得他不該復婚嗎?”
美千子對安田慎太郎印象不錯,守著千原凜人也不用裝乖乖女,直言道:“是的,我覺得他前妻人品不好,在安田桑最困難的時候離開了他,現在又要享受他的成功,給人感覺很無恥。”
頓了頓,她又認真補充道:“要是師父去坐了牢,我肯定不會像他前妻那樣一走了之,我會好好在家里等師父回來,這樣才是一家人!”
千原凜人啞然失笑,用力拍了拍美千子的小腦袋——孝心可嘉,但能不能盼你師父點好啊?
他沒向美千子多解釋,她就算早熟了一些仍然是個孩子,不會明白婚姻并不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戀愛是,但婚姻從來不是,至少在曰本范圍內如此。
也許是心疼女兒受歧視,也許是氣安田慎太郎毀掉了兩個人一起經營的家,也許是受到了父母親戚巨大的壓力,有些事外人是弄不清楚的,評論毫無意義。
他直接笑道:“這是安田桑自己的選擇,哪怕他前妻確實給人感覺不太好,但他自己都原諒了,我們身為外人,最好就別說什么了……他希望自己的家能恢復完整,現在他做到了,我們只要祝福就好,過會兒去了,對安田夫人還是要客氣有禮貌,知道了嗎?”
就是裝樣子唄,這個美千子擅長,馬上笑道:“知道了,師父,本來就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替安田桑不值。”
“你覺得不值沒用,他覺得值才值。”
他們兩個人在那說閑話,近衛瞳開著車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焦急道:“寧子姐姐,你為什么要摘掉頭花,你現在多好看啊!”
寧子已經在車后座上把身上、頭發上的零碎都取下來了,除了不能卸妝,又回復成了清清爽爽的樣子。千原凜人趕緊幫她整理,微帶歉意道:“給你找麻煩了,不想去就別去,我回頭和你媽媽談談。”
寧子搖了搖頭,輕拍了拍他的手,微笑道:“沒關系的,去一次一勞永逸,我可不想經常收到那種請柬。再說,我是你的未婚妻,總不能只吃你的喝你的,該替你爭面子時就要替你爭面子。”
美千子也叫道:“對,師父,必須去,咱們又不怕她們,到時我會照顧好寧子姐姐的,保證不會吃虧!”
她對女演員女模特之間的勾心斗角非常厭煩,很想逃離,但這次的事不一樣。
千原凜人在某種意義上取代了她老爹的地位,師父這兩個字中,“師”字不怎么靠譜,她沒從千原凜人身上學到什么東西,但“父”字倒有七成真金。那現在老爹被人欺負到頭上了,她覺得身為家庭一分子,必須要出點力,維護這個家庭的尊嚴。
就算不提這些,和寧子一起生活了這么久,以前擔心寧子排斥她,會把最關心她的師父搶走,但根本沒發生,還沒事就教她寫功課、畫畫、彈琴,比她媽媽都更像親媽,現在兩個人感情相當不錯,真的像一家人——僅看在寧子的面子上,她也愿意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