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又打了個嗝,“嗯,讓讓步。室輝這孩子,沒有什么別的收入。當時,為了解決他的生計問題,我在那里盤了個地方,上面搞按摩,下面賣用品。實際上,在注冊的時候,用的是我的按摩店分店名號。所以,你要是查,可能是在咱們協會查不到注冊的。”
丁云沒說什么,只是笑了笑。這和他之前的預想基本一致。
韋伯又道,“所以,店是我的,不管干什么,走的手續也是我的。可是,我這兒,雖然家大業大,但是堂而煌之地給他拿錢補助,誰的面兒上都過不去。因此,才給他想了這么個方法。至于實習的費用,”
他從桌上拿出個本子,“這是各大按摩店的實習費用。每人每月兩千,是學院定的標準,大店都比它高。所以,魯室輝的收費,也算是公平合理。至于抽成一事,這么說吧,”
他往后靠了靠,把腳搭到了辦公桌上,“那些小店,技術怎么樣,你應該清楚。如果不信,你去按按試試。在那樣的店里,實習能學到什么?什么也學不到。而且,這些學生,為什么選那些店?因為那里輕松。到最后,東西學不到,管理也不到位,學生怎么畢業?”
他閉著眼睛笑了笑,“室輝拿的抽成,其實也是在幫學生的忙。他幫學生畢業,于情于理,說得過去。你看,雖然你感覺他這么做不對,但是有學生找他麻煩嗎?”
“還有。”他笑了笑,“為什么學生都不愿意去醫院實習?因為管得緊。所以呀,丁顧問。”他恢復了正常的坐姿,“這些事兒,不怪室輝,從根本上來講,還是怪學生。學生自己的選擇要輕松自如的環境,室輝只不過是投其所好,做了個順水人情罷了。”
丁云點了點頭,“韋理事的這些解釋,無非是想說明一件事,魯室輝做的沒錯。”
“當然沒錯,咯。”他又打了個嗝,“有什么錯的?”
丁云嘆了口氣,“韋理事。那就出現一個問題了。我接收按摩實習生,他以不讓這些人畢業為由來要挾我,也是為了這些實習生好?按理來說,我的按摩水平,不比任何一個技師差吧?到我這里實習,也是學生自己選的,魯室輝怎么就不做這個順水人情了?”
韋伯呵呵一笑,“丁顧問,我說了,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處理問題方式。據我所知,室輝也向你拋了橄欖枝了吧?你可以選擇合作。”
丁云搖搖頭,“問題是,我合作不了。”
韋伯面色一沉,“合作不了?那么多店,都能合作得了,為什么你合作不了?室輝又不是把所有錢抽走,只不過是百分之五十,你同樣還有收益。對了,他不是說,還要給你降的么?丁顧問,見好就收,別利字當頭。”
“利字當頭?你說我,還是說魯室輝?”丁云站起身,“我沒法合作,因為所有學生到我這里來實習,都是免費的。我不收費用,從哪兒去給魯室輝抽成?難不成,讓我自己一個人出?”
“不收錢?”韋伯一下子也愣了,“你接收實習不收錢?”
丁云道,“沒錯,分文不取。你不信,可以找那些學生去查查實習文件。”
“那你圖個什么?連學校都有規定,如果學生自己不去聯系單位,官方介紹實習,要收取兩千每月的費用,你這么做,是不知道這規定,還是別有用心?”韋伯盯著丁云,眼神之中寒光漸露。
丁云回答得很坦然,“我不圖什么,如果非說圖什么,一是為自己安心,二是為學生能學到東西,三是為以后按摩圈少些烏煙瘴氣。韋理事,”
他面上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說實話,作為三代理事,我對你一直很是敬重。今天你說這些話,我就當你不過是喝多了,頭腦還不清醒。最后,我再重申三點。”
“第一點,和魯室輝合作,我不接受。”
“第二點,在我這兒實習是免費的,魯室輝想抽成,沒有。”
“第三點,學生是無辜的。如果他們真畢不了業,你們這里面的丑象,就等著見報吧。”
說罷,他直接轉身,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