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之中,魯登堂捂著自己的胸口,痛苦地倒在了醫院的走廊之中。在他左手的表盤上,指針指向了明天的凌晨三點十分。
這是醫院之中人們最為困倦的時候。不管是值班的醫生護士,還是在他邊上陪同的妻子,都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他的另一只手,雖然指向了那邊護士站的方向,可是并沒有能引起同樣睡眼朦朧的護士的注意。
丁云皺了皺眉頭,把魯登堂拉了起來,“魯院長,事已至此,你單是著急也是沒有用的。在你兒子的身上,我幫不了什么忙。不過,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告訴我一件事?什么事?”魯登堂對丁云的話,似乎每一句都在分析,生怕漏過了什么信息一般。
丁云道,“我這個人,自幼喜歡研究古書,對于一些易理之類的,略懂一二。我感覺,你最近時運不濟。”
丁云這樣一說,魯登堂的身子微微一顫。“你的意思是,我兒子室輝要……”
丁云搖搖頭,“不,這和你兒子無關。我說的是,你自己。今天晚上后半夜,天亮前的這段時間,你的氣數與天地之間不協和,希望你多加防范。具體來說,剛剛幫你探足傷,以及此前無意間接觸你的上肢,發現你所有與心臟相關的經脈,都有異象。所以我建議,”
他想了想,“你在身上,備上一瓶速效救心丸。另外,在今晚三點左右,務必要保持清醒,最好是定一個三點零五分左右的鬧鐘。”
魯登堂面容錯愕,眼神一下呆住了。在丁云站起來往自己的按摩店走了有十來步時,他才一拐一瘸地跟上來,“丁老板!我想再問一下,在室輝病前,你是否也預言過他什么?”
丁云這回沒有回避,“對,我告訴他,提防一下上腹的病癥。”
盡管魯登堂從魯室輝口中聽過了類似的話,可是這次親口聽丁云這么說,再加上剛剛丁云又對自己說了幾句,讓他如遭雷擊一般,直接愣在了原地。
這又是丁云的預測!
丁云到底給魯室輝下沒下蠱,魯登堂目前還沒有辦法判斷。但是,丁云對自己預言了!
在原地愣了有一分多鐘,他才回過神來,拿出自己的手機,迅速定了一個三點零五分的鬧鐘;之后,四下抬頭看了看,發現不遠處的藥店后,他慌慌張張地買了兩瓶速效救心丸。
臨出藥店,他感覺還是不太妥當,又折身而返,把硝酸甘油和麝香保心丸兩種藥,又各自買了兩盒,放在身上不同的兜里。
辦完這些事兒,他發現自己大汗淋漓。坐到路邊,哆哆嗦嗦地掏了根煙,顫抖著放到嘴里,打了四五次火,總算才點著,然后使勁兒抽了兩口,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各種藥,他才起身,攔了一輛出租車,往醫院的方向返。
回到那里時,韋伯和韋蘭都在。韋蘭還是上來就問他干什么去了,可是他沒有吱聲。恰逢有個醫生過來,魯登堂有點兒慌張地跑過去問了問魯室輝的情況,得到的結果是,依然處于極度危險的狀態,各項指標和剛剛比沒有什么變化,既沒有好轉,也沒有進一步惡化。
當然,醫生還有一層言外之意。
這些指標,已經快到了惡化的極端,沒有什么繼續惡化下去的余地了。
臨近晚上七點,韋伯接了個電話,是警察讓他明天再去一趟,進一步了解案件的詳情,并且可能會涉及到后續起訴等事宜。帶著幾分無奈,他先向魯登堂夫婦告別,一個人回到了家。
醫院這邊,也不輕松。
韋伯才走不到半小時,魯室輝進行了一次搶救。半個小時之后,醫生告訴魯登堂,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但所有指標依然非常差,希望家屬能有心理準備。
韋蘭被這次搶救一刺激,精神有些恍惚,加上一天沒有休息,在椅子上坐到十點左右,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魯登堂自己,則是看著手表的指針,手不停地在自己裝藥的各個衣兜之中來回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