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在案發小區樓下的咖啡廳坐了一會,點了一杯美式,他習慣加進去一份咖啡伴侶,但他不喜歡拿鐵或者卡布奇諾。
“奶泡掛在嘴邊就像圣誕老人,我討厭喜歡說謊的人。”這是程遠對他人的解釋,可事實上原因很簡單,就是不喜歡奶泡的口感而已。
根據法醫所給出的初步尸檢結果來看,死亡時間在10:00-13:00,但現在這個時間范圍似乎又縮小了一些。
“還不錯……”程遠用咖啡棒攪弄著面前的咖啡,嘟囔道。
不知是在夸贊咖啡還是那條維修工人提供的線索。
“會不會是自殺呢?服用大量的安眠藥最后在睡夢中死去,現場沒有打斗的痕跡,尸體上也沒有被束縛或者纏繞的痕跡,現場反饋的信息還是比較符合自殺猜測的。”坐在程遠對面的,他的搭檔陳銘說道。
“嗯,看上去是的,”程遠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微微點頭繼續說道:“痕跡科那邊有沒有什么發現?”
“這也正是我要說的,在受害者家中并沒有發現可疑的痕跡,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自殺的可能性都更大一些吧。”陳銘用小鋼叉挖了一塊提拉米蘇,放到口中咀嚼著。
“是啊,誰能做到被人喂了一大瓶安眠藥而不反抗呢,確實不太合理。”程遠說道。
“也就是說,這個案子差不多可以定性為自殺案了吧。”陳銘說道。
“再等等看吧,排除所有可能性后再下結論也不遲。”
“喲,快瞧,下雪了。”朝落地窗外揚了揚頭說道。
絨毛般輕巧潔白的雪花,在窗前飛舞盤旋。
一個穿著黑色貂皮大衣,面容精致,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正朝著這邊走來,雪花落在她那微顫著的大衣絨毛上,落在她那烏黑的長發上,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
與她相比,雪都顯得平庸了不少。
咖啡廳的位置離正門不遠,女子顯然是要進小區的。
櫥窗側很多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真是個精致又漂亮的女人啊。
“可憐的美莎,那么漂亮,如今卻成了寡婦……”
“噓……你別亂說,發生了這種事,討論人家是很不禮貌的。”
身后的位置,一個男人壓低了聲音,阻止一個女人發出的冒失的言論。
程遠和陳銘四目相對,臉上同時顯露出難以琢磨的表情,不會有錯的,受害人喬春陽的妻子就叫于美莎。
真讓人感到震驚,一個35歲的女人,竟仍這樣年輕貌美嗎……
“二位好,”程遠起身,來到二人的桌旁,輕輕地微笑點頭,“我是攀石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刑警,我叫程遠。這是我的證件……”
程遠掏出警官證,對二人展示了一下,又塞回上衣口袋里。
“很抱歉打擾二位,有幾個問題需要二位的配合……”
…………
美莎頹坐在門口的樓梯上,喬子倚在她的懷中顯然已經睡熟了,她輕撫著喬子的頭發,把帽子蓋過頭頂,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她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下意識地壓低了帽子。
“程隊,你回來了!”
身旁的警察說道。
“嗯,這位就是于美莎女士吧?”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傳來。
聽聲音就知道一定是個了不起的角色……
“總算把您盼來了女士,調整一下情緒,這里有幾個問題需要和您確認一下。陳銘把喬子小朋友帶到一邊去……”
于美莎聽到這番話,從口袋里掏出紙巾,揉了揉發紅的鼻子,抬起她婆娑的淚眼,看著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