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團一一就位,置身寬闊陣線之后,天際線被銀甲金鬃士兵排出的陣線替代,蔚為壯觀。
圣靈教會主教裝扮的浦洛迪笑著對尤里烏斯說:“藏起來了也好,不必深入到敵陣里冒險,等叛軍崩潰之后再去收割吧。”
尤里烏斯深以為然,就算是強大到宗師級別,可以單人撼動一個軍團,在這種總數超過三十萬的大軍對決里,也會顯得無力。
所謂“單人撼動軍團”,那也是賭上了性命的。像謝里克那樣的宗師,怎么可能將自己的命等同于六七千凡人?
上千箭矢數百投槍同時射來,幾十根長矛同時戳過來,只有圣靈或者魔神才會無動于衷,何況那些攻擊并非全是血肉和鋼鐵之力,多多少少都帶有超凡之力。
至于擾亂心靈之類的力量,當士兵們士氣低落時的確有效。經常發生的營嘯事件就是士兵們自己心靈潰散而導致的,反過來說,當士兵們士氣旺盛的時候,疊加起來的戰意也是種強大的力量,足以抵御高級別的心靈法術。
更何況,叛軍的依仗就是這種強大的戰意,而且是由圣靈塔洛絲直接激發的力量。
叛軍的強者暴露出來的話,己方強者還可以強行突入,短時間內解決目標。現在叛軍強者都隱藏起來了,即便在戰斗中暴露,也跟普通士兵們混在一起,很容易再度隱藏。強行突入進行擊殺不是不行,損失必然加劇。
浦迪洛的想法非常正確,能用凡人的命堆出同樣的結果,又何必冒險?
這不僅是巫師的想法,還是任何超然于凡人之上的強者,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叛軍的陣型布置還是看不清楚嗎?”
尤里烏斯并沒放松身為大軍統帥的警惕,看不清敵人的全貌可是大忌。
“沒有黑巫師和灰巫師愿意跟我們來,他們都縮在帝都里等待登場呢。”
浦洛迪嘆道:“加拉迪亞土著的盜賊刺客們很多都信仰諾克圖娜爾,就算沒投到叛軍陣營里,也不愿意站在我們這邊。只有少數波耶西亞和梅法拉的信徒愿意充當斥候,他們也只是為了高額的傭金,并不愿意深入到諾克圖娜爾之霧里。”
這畢竟不是單純的軍團對決,尤里烏斯放下了屬于土著凡人那面的堅持。霧氣并沒有完全遮蔽視線,只是看不清細節而已,叛軍陣列的總體輪廓是清晰的。可以確認,叛軍就是用諾克圖娜爾之霧來掩護混在士兵里的強者,他們打的主意是依靠這樣的布置來抵消士兵素質跟帝**團之間的差異。
浦洛迪用無可置疑的堅定語氣說:“戰場外圍的情況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叛軍沒有更多的援兵了。”
尤里烏斯點頭,對戰車的馭手說:“前進。”
聲音不大,卻是全軍出動的信號。由傳令官呼喊,再由號手吹號,繼而帥旗移動,十六萬大軍組成的龐大陣線細節散亂但輪廓齊整,有如一只巨大生物般轟然挪動,以略微偏向東南的平面傾壓而下。
十二個步兵軍團接近八萬人,分作四道寬大陣線。
每個軍團分作三道陣線,前排四個大隊,中排和后排各三個大隊,大隊之間相隔一個大隊的寬度。
每個大隊由三個并排排開的中隊組成,中隊之間也正好是一個中隊的距離。每個中隊有二十人的橫面,縱深八到十人。在橫面上每個人相距三莫雷尺(一點五米),正好是一根短矛的長度,可以讓每個士兵靈活運用包括投槍、短矛、短刃軍團闊劍乃至大圓盾在內的各種武器,相互之間不會干擾。
算下來每個大隊鋪開的寬度是三百莫雷尺(一百五十米),一個軍團的寬度是兩千莫雷尺,也就是兩莫雷里。三個軍團鋪開的正面超過了六莫雷里,幾乎將叛軍所在的河灣完全切斷。
在河灣的北面和南面,還留出了各有接近兩莫雷里的通道,河岸的土地足夠堅硬,足以讓大隊騎兵肆意奔馳。
在這兩個方向,尤里烏斯的兩個騎兵軍團,以及四萬蠻族部隊,將會是兩柄尖刀。即便不能兜到叛軍背后,也足以將他們壓到河岸邊,變成難以動彈的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