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修遠眨了眨眼,又想到:“可是如果不接受此位的話,難保花朝仕不憑借手中的權力向董家發難……難啊,左右為難!董家無論如何都會面臨危險,可是對花朝仕來說……”
祝修遠忽然眼睛一亮,他想明白了,為什么花朝仕死活不接這總領之位!
如果花朝仕不接的話,董誠在應對這場天災中做好了的話,花朝仕無功無過,董誠做崩了的話,花朝仕就可以借機發難。
但是如果花朝仕接受了總領之位的話,倒是一定能夠憑借手中的權力向董家發難了,但是,如果他在這場天災中也沒有應對好的話,花朝仕就有可能丟官卸職。
所以說,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花朝仕這才死活不接受總領之位。
果然是老狐貍啊,穩如老狗!
祝修遠又想到:“果然不愧是老狐貍,這思慮和城府夠深啊……不過岳父大人在衙門中這么多年,與花朝仕這老狐貍共事這么久,雖然也丟失了‘功、倉、戶’三曹權柄,小女兒也差點被花朝仕之子弄過去做妾,但除此之外,董誠竟然沒有什么損失……可見岳父大人也不簡單,也是‘老陰貨’一個……嗯,以后要多向岳父大人學習!”
……
……
董誠帶著六曹參軍事回到他的簽押房之后,立即就防災救災之事展開了討論。
哦,對了,三班衙役的頭領也被董誠帶來了。
在以后的防災救災過程中,其實三班衙役發揮的作用比六曹更大,特別是三班中的壯班。
那可是足足五百人的州兵啊,是很大的一支勞動力!
相反,六曹中大多是書吏,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能夠干活的人加起來恐怕才一百有余,自然遠遠比不上五百人的州兵。
“先說說暴雨之事吧。”
董誠穩坐書案之后,視線依次掃過包括祝修遠在內的六位參軍事,以及三班衙役的頭領,當掃過祝修遠的時候,董誠的視線略微停頓了一下。
祝修遠從董誠眼中看到了一抹贊許之色。
“按照以往慣例,但凡暴雨洪災,無外乎以下幾點。其一:洪水沖垮民房橋梁。其二:被沖垮房屋之百姓無家可歸,淪為流民。其三:農田被淹。其四:糧價飛漲,并導致民怨四起。其五:若暴雨持久數日,大災之后必有大疫!”
董誠看了在坐眾人一眼,接著又說:“另,長江水位暴漲,若處理不好,整個江州城被淹沒吞噬也不無可能。”
“大人,眼下這暴雨之災來勢洶洶,看樣子短時間之內不會停止。而參與救災的人數卻有限,相對于整個江州來說,我們衙門中這點人恐怕遠遠不夠。”
“我們可以征招民夫,災民中的青壯也可以召集起來……”
“至于下面各縣,責令各縣自行安排救災即可。”
“我們還是先來議一議民房被毀,以及橋梁崩塌之事吧。”
“民房、橋梁、官道等,可以等暴雨之災過去之后,再著手處理也不遲。眼下之急,應該是無家可歸的受災流民。”
“劉參軍所言極是……”
“至于農田被淹……短時間內顧不上了,不過可以預見的是,今年地里的收成鐵定黃了!”
“發生這么大的洪災,朝廷應該會下旨減免稅賦、休養生息吧?”
“完了!完了!”
忽然,某曹參軍事一聲驚叫,將所有人的視線都拉了過去。
眾人的討論聲也戛然而止,就像一只嘶叫不停的鴨子,陡然被捏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