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麻袋中所裝的應該是糧食,這一點很明顯。
可是萬謙怎么就不知道,這宅院中原來還有這么多糧食呢?
哪來的?
他和花朝仕手中掌握的糧食根本不在此處啊!
萬謙抿了抿嘴,顫抖著手再次打開布簾,只打開一條縫,他湊著偏胖的身子努力往外面瞧去——
只見刺史大人方塘踉蹌著,似乎正對那些州兵說著什么話,已經近乎咆哮了,可是州兵們卻不為所動。
只有一個州兵一個勁兒的跟方塘解釋,似乎在說什么:“再不搬就要打濕了……”
方塘似乎氣急,丟下那個州兵,跌跌撞撞沖進宅院大門,眨眼間就不見蹤影。
接著,萬謙又看見花朝仕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由兩個長隨舉著一把大油紙傘,也往宅院的大門走去。
萬謙轉了轉眼珠,躊躇半晌,最后吩咐道:“取傘來!”
……
……
卻說祝修遠跟隨王府管家的腳步,跨入宅院大門。
破門之后魚貫而入的王府家將們,早已將宅院里的平靜打破。
里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哭爹喊娘、喊冤、求饒聲嘈雜交織,聲聲不絕于耳。
王府管家跨過門檻,往前走了兩步,偶然抬眸一瞧,他的身形頓止。
他站在大門后面的石階上,伸手一指這滿目的雕梁畫棟,隨口問道:“祝公子,你看這所宅院怎么樣?”
實際上,在這雕梁畫棟的宅院之中,正發生著一些極不和諧之事。
只見鄱陽王府的家將們,銀盔銀甲,單手執槍,正羈押了許多人往前廳涌去。
那些被羈押的人中,有管家和管事模樣的人,有小廝和丫鬟,還有一群穿著舞衣,或者抱著各種樂器的妙齡女子……
粗暴的王府家將們毫不客氣,也不憐香惜玉,羈押這些人的動作,就像鉗住了鴨子兩邊的翅膀似的。
只顧生拉硬拽。
全然不管他們如何喊冤、求饒、哭爹喊娘等。
太粗暴了!
祝修遠挑了挑眉,自動忽略掉粗暴的王府家將們,以及哭爹喊娘的宅院仆人、舞女等。
單單只“欣賞”這所宅院的建筑與布局。
簡單瞄了幾眼后,祝修遠回答道:“管家,依下官看來,此宅……很是不錯,是塊風水寶地!”
王府管家淡淡瞥了祝修遠一眼,不置可否,只呵呵笑道:“走吧,我們去前廳,見一見這所宅院中的人。”
說罷,王府管家也不管祝修遠如何,徑直沿著庭院中的回廊邁動腳步,當先往前廳的方向走去。
王府管家畢竟上了年紀,所以走路走得很慢,祝修遠也就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后面。
這個時候,岳父大人董誠還在外面忙碌,交代召集人手以及運糧之事,并未跟進來。
祝修遠慢慢踱著步,一邊探頭四處打量,一邊心道:“哪呢?糧食在哪兒呢?”
王府管家似乎聽見了祝修遠的心聲,他腳步不停,口中卻問道:“祝公子是不是在想,老夫所說的糧食到底在哪兒呢?”
祝修遠四處張望打量的腦袋立即縮了回來,窘迫一笑:“倒是讓管家見笑了,下官這心里……心里的確著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