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方塘立即回應道:“管家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
他顯得無比贊同王府管家的話,生怕別人不認同似的,并補充道:“下官也認為此宅之主人有過,但亦有功,值此危急時期,正好功過相抵!”
方塘身后的花朝仕聞言,緩緩松了口氣。
王府管家既然如此說,那么潛在的意思就很明顯了——
他不會在此事上深究,點到即止。
這對花朝仕來說,是最好的結局,所以他緩緩的松了口氣。
而這個結果對萬謙來說,則顯得有點……疼。
他手捂著胸口,微低著頭,半噸重的身體輕微抽搐,看起來就像冷得發顫似的,止不住的發抖。
不過實際上,萬謙那是“心疼”!
且不說那十萬石糧食,實際上萬謙也不知道此宅中竟然還藏有十萬石糧食。
單單只說那六十多個揚州瘦馬……
哎喲,真是心疼死萬謙了!
采買這批瘦馬所花的銀兩,乃是他和花朝仕共同出資墊付的!
如今可倒好,六十多個,一個不留,全都打了水漂!
他是一個也沒撈著啊!
王府管家“搶走”這批瘦馬,就好比拿著一柄尖刀在他的心臟上剜出一個透明大窟窿,漏風的那種。
萬謙真是心疼啊!
王府管家將方塘等三人的神色一一瞧在眼里,轉動著手中取暖用的滾燙茶杯,忽又一眼盯中祝修遠,呵呵笑道:“老夫本著‘見著有份’的原則,曾想分兩個瘦馬給祝公子。”
“哎,可是祝公子與他家娘子伉儷情深,死活也不肯接受……”
祝修遠猛然一愣,盯著王府管家,心里十分無語,心說:“您老修理方塘等人就好好修理嘛,為啥要扯上我?”
祝修遠懊惱間,忽然察覺到一股視線對準了他直射而來,他渾身一冷,忙迎著視線看過去,正好與岳父大人董誠的視線對上……
岳父大人正幽幽的盯著他。
祝修遠欲哭無淚,顧不得其他,忙對董誠小聲解釋道:“岳父大人,小婿這不是沒有接受嗎……”
董誠抓著祝修遠的肩膀后退一步,他面色頓時變得無比惋惜,惆悵道:“賢婿啊,你錯過了,那可是大名鼎鼎揚州瘦馬,一位就價值幾千兩。更何況,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
祝修遠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盯著董誠。
什么,他沒有聽錯吧?
岳父大人竟然說……錯過了?!
祝修遠還待詢問什么,董誠已經上前一步,繼續觀看王府管家“戲弄”方塘等人的好戲去了。
留下祝修遠在那里杵著,一頭霧水。
祝修遠抹了把臉,也跟著上前一步,繼續“看戲”。
只見王府管家拿祝修遠開刷之后,又對方塘等人說道:“祝公子如此品行,當為你等的楷模,所以啊,這些揚州瘦馬也沒有你們的份兒!”
方塘和花朝仕面不動色,如今對他們來說,哪還去管什么瘦馬不瘦馬的,能夠不被王府管家徹底揭穿,能夠保住頭頂上的烏紗帽,就已經是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