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祝修遠看清楚那人是何模樣后,他心里頓時警惕起來。
那個以無比陰沉的眼神看向他的人,祝修遠認得,此人乃是薛家的子嗣,薛寶昌之孫,名為薛源的!
薛家!
祝修遠和董誠早就懷疑,兩天前祝修遠遭遇黑衣刺客刺殺事件,以及董漱玉被魯山山賊劫掠事件,這兩個事件的背后主使,就是這薛家。
為此,祝修遠早將薛家了解了個通透。
所以他才能一眼認出此人究竟是誰。
祝修遠暗中觀察此人,發現薛源與他同桌的幾人交談密切,顯是“同謀”。
不過對于這幾個人,祝修遠絲毫不認得,江州城中應該沒有這么一號人吧?
祝修遠又想到,今天前來參加鄱陽王府五十壽宴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來自于京城,對于京城,祝修遠不熟,但是劉文彩熟啊。
于是祝修遠就詢問了劉文彩。
劉文彩看了一眼,笑道:“張兄,那兩人我還真認識!”
“哦,他們是什么人?”
“祝兄,你看那位瘦高瘦高之人,乃是京城江寧縣縣令之子,那位矮胖矮胖的,乃是京城江寧織造局大使之子。”
“哦……”
祝修遠點頭,向那兩個人看去。
卻見那兩人貌似十分活躍,只聽那江寧織造局大使之子大聲說:“……來來來,開盤坐莊了,開盤坐莊了……買張公子輸的,與詩魁失之交臂的,一賠十……”
“祝兄,那所謂的張公子就是江寧縣縣令之子,此人姓張名克。吆喝的江寧縣織造局大使之子名為羅定。”劉文彩隨口解釋道。
“一賠十?那張克如此有把握?”祝修遠十分好奇。
一賠十的話,也就是說,如果最后張克沒有奪得此次詩會的詩魁,那么他就要賠人家十倍的本金!
如果買的人多,張克鐵定褲子都要賠掉。
祝修遠問這句話的時候,他也一直觀察著張克的神色,只見他一臉淡然,嘴角甚至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無比自信,似乎最后的詩魁人選一定就屬于他了般!
“額……祝兄你有所不知,這個張克……乃是京城有名的才子,詩才無雙,被譽為陳國青年一代的詩才第一!”
“怪不得,這張克區區一縣的縣令之子,竟敢在眾位王爺和小王爺面前放肆,原來他還真是一個才子!”
“哼!不過有些文彩罷了……”劉文彩這話就說得有些言不由衷,他的臉色也逐漸垮了下來。
祝修遠見此,奇怪道:“小王爺對此人似乎頗有異議?”
劉文彩瞄了張克一眼,頹然道:“祝兄,雖然張克此人目中無人、張揚跋扈,就連我等王公子弟都不曾放在眼里……但是他的詩才的確……哎!”
“小王爺為何嘆氣,這張克只是區區縣令之子,為何敢囂張至此,竟然連小王爺也不放在眼里?”
“哎,祝兄,不瞞你說,那江寧縣縣令背后,有國相撐腰……況且我等文人行走在詩壇上,乃是以詩才論高低,哎!祝兄,這倒還罷了,我先前沒有想到這張克和羅定竟也來了,那婉婉姑娘的團扇……我等兄弟恐怕無緣一見了!”
劉文彩話畢,面色很是悲傷,好似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
對此,祝修遠除了無語之外,也無話可說,他們這些公子哥之間爭風吃醋的破事兒,祝修遠才懶得去管。
他與董誠對視一眼,暗中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