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崔呈秀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
“不可能,不可能,這可是梁國使者啊,這可是將任何陳國人都不放在眼中的梁國使者啊,無論是我,還是朝中高官,亦或者是皇親國戚,甚至陛下……這梁國乾王怎會對這人如此看重,還以兄弟想稱,無話不談呢?”
崔呈秀凌亂了,一時呆傻在那。
不過眾人都空沒去管崔呈秀如何。
李繼業與祝修遠寒暄完畢后,安樂公主李卿奴又笑道:
“師兄,師父他老人家、漱玉,還有師妹是否安好?我們快些回去吧,不用在意這些虛禮,我和皇兄都不在意的,師妹想早點見到師父、漱玉和師妹。”
李卿奴未語先笑,性情溫和,面目和善,宜人芬芳。
她這一笑一說,猶如百花綻放,群芳吐蕊,醉人心脾。
差點將在場眾人的魂兒都勾了去。
當然,其實眾人心里并不是那般齷齪,并無任何覬覦之心。
只要能與之多說兩句話,或者說聽她說兩句話,那就夠了,不敢多求。
但是誰敢主動找她說話?
他們全都默默低下了頭,就連斜眼瞧一瞧都不敢。
而此時最震驚不過的,還是那崔呈秀。
他大張了嘴巴,心道:
“我的個乖乖,這安樂公主雖面目和善,可是在京中之時,猶如冰山美人,除了梁國人之外,她不曾與任何人說過一句話,就連金陵王和太子殿下都不曾……可是這個人竟然可以?!”
崔呈秀不由看向祝修遠,面色逐漸肅然。
一雙眼睛似乎都貼在了祝修遠身上,要將他看透。
然而,當崔呈秀察覺到祝修遠的官袍后,他心中莫名一突,心中惴惴,似感不安。
倒不是說祝修遠的官袍所代表的官階有多高。
其實也就是一個緋紅色官袍,五品司馬,并不算高。
崔呈秀,本是禮部主客司郎中。
也是一個穿緋紅色官袍的五品小官。
但是,因他擔任“梁國使者接待官”一職,其實際掌握的職權非常大。
大到在接待梁國使者這一件事上面,朝廷諸公都要讓他三分。
所以說,這半個月以來,崔呈秀在京城可算是威風了。
盡管在梁國使者面前,他就是一條狗!
所以,崔呈秀才敢對董誠發脾氣,不管不顧,往死里整。
實際上,這半個月以來,被崔呈秀以此為理由坑害的人還有不少。
他威脅董誠的那些話,并非妄言,他會來真的。
至于卸掉“梁國使者接待官”的頭銜后,他會怎樣,他已經顧及不到了……
但可以肯定一點,崔呈秀以后一定會被打擊報復的,毋庸置疑。
因為他得罪的人太多了……
這也正是沒人愿意擔任“梁國使者接待官”的原因之一了,幾乎沒有人能全身而退,無不栽在此事上面。
話說回來。
崔呈秀瞧著祝修遠的官袍,并不是怕它代表的官階高,而是……祝修遠出現在迎接隊伍里,官階又比江州刺史的紫袍低。
也就是說,這位就是董誠的手下。
而他又能與梁國使者稱兄道弟……
崔呈秀瞬間不寒而栗,心里拔涼,腿腳麻軟,幾不能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