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眼睛大如銅鈴,炯炯有神。
一臉的聰敏機警。
趙普矗立于潯陽樓題詩雪壁前,背負雙手,傲然挺立。
他略微低頭,正瞧著雪壁之上的詩詞歌賦。
那雪壁上的詩詞,大多都是情愛糾葛、詠贊美人之作。
在某些人看來,乃是傳世名篇,但是在另一些人看來,就是狗屁不通!
“哼!”
趙普冷哼一聲,滿臉蔑視,轉身離開,緩步往窗口處走去。
并說:“南陳之人,從上至下,都沉湎在溫柔富貴之鄉,不可自拔。所作之詩詞,也盡是些情愛美人之類,不見金戈鐵馬,不見邊塞雄關,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趙普身邊跟著兩個人,一位是四五十歲中年人,布衣青袍,手執一扇,看裝扮像是個謀士。
另一人就比較年輕,只十六七歲模樣,看其裝扮,應該是趙普貼身的隨從。
趙普往窗口方向走去,這謀士和隨從也舉步跟隨,緩緩跟在后面。
那謀士緩緩搖著羽毛扇,聞言一笑,躬著身子,道:“四皇子殿下所言極是,這南陳皇帝終日沉湎歌舞,這南陳之兵軟弱如蝦米,南陳的花花江山,這大好山河,遲早是四皇子殿下您的啊!”
此時,趙普剛好走到二樓的窗口處。
他抬眸一望,只見江面寬闊如海,隔岸青山如黛。
壯闊美景,大好河山,盡收眼底。
不由令人心胸疏闊,豪情大發。
“你說得好,哈哈哈!”
趙普回首一看那謀士,哈哈大笑,十分狂放。
又大笑道:“南陳這一幫軟蛋,遲早有天會匍匐在本皇子腳下,哈哈哈哈……”
那謀士跟著樂呵一陣,忽然臉色一黯。
憤慨道:“只是那南陳皇帝,還有那南陳朝廷百官,真是欺人太甚,想四皇子殿下屈尊南下,主動探訪,愿以黃金五百兩,求得那瘟疫藥方,但那幫人卻不愿,百般阻擾,真是氣煞人也!”
趙普大笑漸止,兩拳一握,訕訕道:“且讓陳朝君臣得意一陣,等本皇子繼承大統后,當首滅南陳。”
那謀士立即恭維道:“南陳之人,不足為懼,四皇子殿下只需振臂一呼,我大燕兒郎憤起高呼,恐怕那吼聲,都能將南陳之人嚇破膽……”
趙普回首,盯了眼謀士,說:“話雖如此,但南陳之人中,也有那才華橫溢之輩。凡事總有例外,可莫要小瞧了天下英才。”
那謀士慌亂拜道:“四皇子英明,屬下糊涂啊……屬下多謝四皇子教誨,以后屬下定然不敢小覷了天下英才!”
趙普緩緩點頭,然后回頭,望著窗外的滾滾長江。
“不過殿下,那祝修遠只不過是區區司馬,位卑言輕,草芥一般。而殿下高高在上,怎可親來江州?相信只需殿下一句話,那陳國朝廷定會降旨招來此人……”
趙普微微一笑,道:“本皇子出使陳國,已有數日,然卻一無所獲,看來這南陳朝廷,戒備本皇子之心不滅啊。若通過南陳朝廷召見祝修遠,你覺得,還能得到我們需要的么?”
那謀士猛地一拍腦袋,仿佛恍然大悟。
忙拱手拜道:“殿下英明,屬下怎就沒有想到此一節呢!額……只不過殿下,那祝修遠會如我們所愿,將瘟疫藥方獻出么?”
“哼!”
趙普一臉傲然,他那面闊四方的臉龐上滿是自信。
“本皇子親自來請,天大的榮耀,諒那祝修遠雖才華橫溢,學識淵博,但也必感激涕零,以頭搶地。區區瘟疫藥方,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是,那是……”謀士連連恭維。
此時,自那洞開的窗口外忽然吹進一股冷風,此風冷冽,竟直透心田。
原來,近日天氣轉冷,已有冬日之景,此處又臨近江面,隨浪而來的風自然格外寒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