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嚇,讓太子劉深胸膛起伏,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抉擇。
適才,他聽過董誠的稟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得知江州之地,將會十分危險。
那他該立即啟程返京嗎?
還是繼續留在江州?
好難抉擇啊……
看著施禮不起的董誠等人,太子頓感壓力山大。
這種感覺很難受,好像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動彈不得,呼吸不暢,有種窒息感。
他心中默念道:“怎么辦?該怎么辦?母妃……兒臣該怎么辦……”
母妃?
太子劉深一想到母妃,心中頓時敞亮。
臨行前,母妃所說的那番話,還有那殷殷期待的眼神,那一幕幕,依次在他眼前閃過。
接著,他又記起來,他曾緊握了拳頭,暗下決心,絕不會讓母妃失望的……
一想到這些,太子劉深已經知道該怎么辦了。
不過當他抬眼一看董誠等人,卻頓感羞愧。
想他一國之儲君,堂堂太子,竟差點不知該當如何決斷。
面對臣下之請,竟被唬得后退半步……
一想到這些,劉深就羞愧難當,臉皮發熱。
不過還好,董誠等全都躬著腰,未曾瞧見那一幕……
劉深緩緩舒口氣,心里又記掛著母妃的殷殷期許,遂逐漸安定下來。
“咳咳!”
太子劉深先咳嗽兩下,清了清嗓子。
接著昂首挺胸,表情肅然,以前學過的儀禮得以施展。
他一手負在身后,一手向前虛扶,并說道:“董刺史,祝司馬,還有表哥,你們先起來吧,方才之事,孤已經知道了。”
董誠聞言,稍稍一想,沒再堅持,也就隨著太子的虛扶而起。
祝修遠和劉文彩見董誠起來了,于是也跟著起來。
“太子殿下,回程之事,下官親自去安排……”
“董刺史……”太子打斷董話頭,他吸了口氣,表面竭力淡然自若,笑道:“孤已經決定了,就待在江州,哪也不去,回程之事,董刺史勿要再提。”
“太子殿下,這……”
“太子殿下,江州危險啊……”
“太子殿下,國之儲君,金枝玉葉,待在江州實為不妥……就算太子殿下不怕陛下和貴妃娘娘擔心,也請為我陳國江山社稷考慮……”
太子倒是堅定了不少,面對董誠等人的“轟炸”,兀自巍然不動。
等董誠他們說得差不多了,他才兩手虛壓,接著說:“父皇對孤委以重任,將‘監督災后重建’之責交托給孤,這是對孤的信任,也是對孤的考驗,如果孤遇到一點小事,就惶惶如喪家之犬,逃回京城,那孤還有何顏面,去見父皇呢?”
“還有,孤臨行之前,母妃曾重重叮囑過孤。我不能辜負了父皇和母妃的信任,倘若孤果真逃避困難,半途返回京城,那滿朝文武該當如何看待孤呢?董刺史,回程之事,不必再提,孤心意已決,絕不離開江州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