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婦孺老幼,大多深藏家宅,閉門不出。
隨著這凄厲的號角之音陡然傳來,有那失手打碎杯碟的,有腿軟體麻站立不穩的,全民皆驚,不一而足。
也有那孩童,大哭不止,嚇得四處找娘。
另有犬吠雞鳴,鳥雀嘶叫,鬧得大半個城池都不安生。
祝修遠、劉文彩與言大山等,矗立城樓。
隔著女兒墻,正往遠處的長江極目遠眺。
只見那的江面,寬闊朦朧,本該明亮如玉帶的。
但此時卻戳滿了黑點,如螞蟻搬家般,密密麻麻,并不停攢動。
那就是燕軍,正在那渡江!
祝修遠和言大山死死盯著那燕軍,審時度勢,計算距離。
他們在這城樓,負責現場指揮,比如什么時候搭弓放箭,什么時候往下丟雷石滾木等,皆需他們擂鼓傳令。
所以他們需時刻關注燕軍的動向,保證每條命令準確,及時。
這古代的守城戰法,其實祝修遠不太懂。
他對守城戰的所有印象,全都來自于后世的沙雕電視劇……單靠這些顯然不夠。
不過他的隨從,言大山,卻是這方面的行家里手。
言大山,本就是軍中小將,熟知兵法韜略,也上過真正的戰場,算得上是一員悍將。
不過因為言大山生于浮梁縣茶農之家,茶農被壓迫盤剝,他仗義執言,還打了人,結果卻是他被逐出軍營,被判入獄。
后來言大山刑滿釋放,在城外山下,發生了劫持祝修遠那一出……
不過后來也正是因為祝修遠的幫助,言大山才得以活命,言大山遂甘當隨從,做牛做馬,以報救命之恩。
言大山做祝修遠隨從這段時間,對往日軍中之事,絕口不提。
只一心一意跟著祝修遠。
大丈夫言出必踐,他要一輩子報答恩公,往日舊事,還提它做甚。
不過后來,隨著祝修遠的地位水漲船高,先受鄱陽王賞識,后又得楊廷玉提拔。
祝修遠本人,更是對鄱陽王府家的家將垂涎三尺。
現在更不得了,祝修遠竟然開始指揮一場守城之戰,這是兵事啊,他正好擅長……
所以,言大山終究展露了這方面的才華。
不過因為種種原因,言大山并不愿擔起指揮守城之戰的重任,只愿在祝修遠身后協助……
也就是說,祝修遠和言大山兩個人,共同組成了“指揮官”。
至于震澤王世子劉文彩,則杵在祝修遠身后。
劉文彩雖是將門子弟,乃震澤王世子,他父王手下也掌管著五萬兵卒。
但是,劉文彩喜歡的并不是舞刀弄槍,也不是兵法謀略,而是詩詞歌賦,飲酒撫琴等。
此番劉文彩雖積極參與江州守城之戰,更親上城樓,身臨戰場。
不過他也只是為了祝修遠而已,他本人對這種打打殺殺的事不感興趣。
自然,對指揮作戰之事,他更不感興趣。
只從旁觀戰,偶然提點意見。
再這么說,劉文彩也是震澤王世子,自小耳濡目染,某些方面的意見還是頗有建樹的。
而對于同處于城樓的劉、關二位長老來說。
他們比任何人都凝神戒備,四處打量。
因為他們的任務是保護祝修遠等人的安危。
在他們看來,危險的來源有兩處,一處是燕軍射來的冷箭,第二處,則有可能來自于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