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床前,那尤麗華都未曾搭話,劉叔寶好奇之下,探頭看去,只見尤麗華已拉過錦被,將頭臉都蓋住。
“愛妃……”劉叔寶斜坐床沿,兩根手指頭捏了那錦被,輕輕拉了拉。
“陛下……”被子下,傳來尤麗華的聲音,朦朦朧朧,有些嘶啞,也似乎帶著哭腔,嬌嬌柔柔的,好不叫人心中難受。
“愛妃這是怎么了?”
劉叔寶抓住錦被一角,反手一拉,已將蒙住尤麗華頭臉的錦被掀開。
只見那尤麗華尤貴妃,頭飾已卸,發髻已散,但妝容猶在。
她淚眼婆娑,滿臉淚光,凄風苦雨,真個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啊。
“愛妃,何至于此啊?”
劉叔寶忙揮袖,以龍袍之袖為尤麗華擦拭眼淚。
他動作輕柔,像是在擦拭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生怕用力過猛,就將那吹彈可破的臉蛋擦傷。
“陛下,臣妾妝容已卸,無顏侍君……”尤麗華掙扎著坐起來,就要行禮。
“哎呀愛妃,你我之間,何須如此?”
劉叔寶順勢抱住尤麗華,尤麗華知情識趣,也就順勢依偎這陳皇。
劉叔寶抓著愛妃香肩,用力捏著。
關切問道:“愛妃,究竟發生什么事了?竟讓愛妃臥床淌淚!愛妃你說,究竟是誰,不管她是什么人,只要敢惹愛妃不高興,朕就滅了她!”
尤麗華眼淚止不住,幽幽道:“陛下,太子……太子還在江州,而……”
聽尤麗華這么一說,劉叔寶頓時了然。
他的愛妃,是極其寵愛太子劉深的。
劉叔寶愛屋及烏,也寵信劉深。
并力排眾議,不顧朝堂安定,生生封了尤麗華之子劉深為太子……
現在太子失陷在江州,而那江州城防,據說不怎么樣。
遠不及鄂州及宣州之地的城防。
可是如今戰報傳來,燕軍大舉南下入侵,從鄂州到宣州,起碼已經失陷了十幾二十個州縣……想必那江州也已失陷了吧!
可是太子還在江州啊!
“哎!”
陳皇重重嘆口氣,摟緊了尤貴妃。
無奈說道:“愛妃,你就放心吧,那燕國就算抓了太子,也不會對他怎么樣。他燕國無非圖財圖地罷了,到時候……不管燕國提出多么苛刻的條件,朕都一一應允,只求太子能平安歸來!”
“臣妾多謝陛下!”
尤麗華趴在劉叔寶懷里,柔聲道謝,聲甜如蜜,讓劉叔寶心中一陣受用。
不過尤麗華仍未見笑顏,而是嚶嚶泣道:“想我深兒,自小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何曾遭受過此等磨難……都怪臣妾,不該送他去江州,都怪臣妾……”
“哎!”
劉叔寶嘆口氣,對此,他就沒有辦法了。
現在就連江州是個什么情況都不知道……
且不說宮中如何,那陳皇劉叔寶,與尤麗華尤貴妃如何為太子擔憂,卻說同一座健康城內,那國相李忠府上,書房之中,也正進行著一番談話。
“大人,屬下無能,未能完成任務,請大人降罰!”
一人隱于黑袍之內,伏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