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年輕氣盛,下手失于分寸,罰閉門讀書三日以做修身養性。
東宮禁衛展天神等六人,盡忠職守,護主有功,各自提俸一等,以示嘉獎。
以上。”
立刻有內侍把寫好的詔書遞交趙佶過目,沒問題后送往中書省用印。
這是程序制度,雖然趙佶說一不二,可是需要蓋的章子并各司簽名不能少。
旁邊,高俅噗通跪地,哭叫道:“陛下,臣獨子,且重傷未愈,懇請陛下開恩啦~”
趙佶不理,只看向滕和,道:“騰卿,此事著落在你身上,一并監辦。”
“謹遵詔令。”滕和應下。
趙佶嗯了一聲,拂袖而去,把三人晾在了太清樓里。
滕和對高俅道:“太尉,左右一個不成器的義子罷了,早早斷了關系,或許也是好事。”
哼~高俅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他明顯是怒急了,把滕和一并記恨。
滕和搖了搖頭,又看向趙桓,道:“陛下圣裁已出,殿下占盡上風,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便莫要窮追猛打了吧?”
趙桓拱手笑道:“滕公所言,小王自無不從,只怕高俅那廝不能善罷甘休,非來挑釁啊。”
“殿下威嚴已立,自不必尋釁,若是有那不開眼的挑釁殿下,臣當嚴懲不貸。”滕和扶須笑道。
顯然,他對趙桓的態度相當滿意。
“那便有勞滕公了。”趙桓更滿意。
以前,滕和對太子的態度也只是一般,經此一事,卻親熱了許多。
“本職所在罷了,殿下無需客氣。”
“對了,連累滕公得罪了高俅那廝,是否會有不便?”
“吾不想理他,卻不是怕他,敢來啰嗦,非得讓他好看不可。”
說這話時,滕和的大佬風范顯露無疑。
“唔。”假裝沉吟片刻,趙桓繼續道:“小王已然得罪了高俅那廝,便做惡人做到底,待高達上路時,小王欲遣兩人隨路監送,還請滕公行個方便,告知行程路線。”
“些許小事罷了。”
滕和便把流配沙門島的路線給清楚說了,又道:“只是高達重傷,不良于行,估計得等高俅遣人療傷后方能上路。”
“這個不妨。”趙桓接道。
又說一陣,約了找機會飲酒,兩人各自出宮。
上了車,滕和不由嘆道:“老了,府尹做不了幾時,當早早上表請辭才好。”
車夫是心腹老人,不由問道:“老爺春秋鼎盛,圣眷未曾衰減,如何就要退下來?”
“太子鋒芒展露,有圣君之相,吾當退位讓賢,不可擋了道路。”
這一說,車夫明白了。
滕和是有心給趙桓讓路。
按照制度,太子東宮確實沒甚力量,導致潛邸存在感不強。
但是,當皇帝覺得需要扶起太子時,可以任命其開封府尹。
作為京都,天下首府,開封府衙下屬司員有判官、推官、府院、六曹等,結構基本基本同中樞相當。
也就是說,只要做好兩年開封府尹,哪怕趙佶暴斃,趙桓突然繼位,也不會沒人可用。
這便是儲君擔任開封府尹的意義之所在。
不提滕和的心思,只說趙桓出了宮,朱璉的車駕已經在等著了。
顯然是得知消息,朱璉放心不下。
果然,尚未坐穩,朱璉便問結果如何。
趙桓便把趙佶的旨意說了。
朱璉喜笑顏開,道:“恭喜郎君,威嚴已立,從此,看誰在小覷郎君半分。”
趙桓長出一口氣,道:“沉疴日久,不得不下重手,可一不可再,萬一惹得父皇不喜,怕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
“也是,高達那廝如此惡劣,爹爹尚且留了性命,為了安撫高俅,責令郎君閉門讀書三日,實在是……”朱璉覺得不好評價,便住口了。
閉門讀書三日只是象征性處罰,其意義便是告訴高俅,皇帝還是愛他的,不要怕。
不過,這點無足輕重。
反正太子再與高俅的交鋒中,大獲全勝。
以后,自覺比不過高俅的,定然不敢再得罪太子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