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間,趙桓已經到了會客堂。
“拜見太子……”
何栗尚未拜下,趙桓已經扶住,道:“文縝何必多禮,且坐下說話。”
“多謝儲君。”
落座后,趙桓問道:“未知文縝此來,可為就職東宮來?”
“殿下說笑了,中書舍人可比太子賓客更有益于東宮。”何栗笑道。
紅果果的支持。
何栗的潛臺詞是利用中書舍人的便利,與東宮暗通消息,以為支持。
確實比就職東宮更加有益。
“有心了。”謝了一句,趙桓問道:“未知文縝此來,可為通傳消息?”
何栗笑道:“此來奉官家口詔來。”
“哦,未知父皇有何吩咐。”趙桓問道。
“官家令東宮獻文集兩本,須得囊括東宮所有詩詞并三字經弟子規二文。”頓了頓,何栗補充道:“官家言,定要東宮親筆。”
“吾之字體,父皇如何看得上?”趙桓故作不滿道。
何栗解釋道:“官家本意,大約是讓殿下安穩些。”
兩本文集,字數不少,沒有三五天估計寫不出來。
這就是變相禁足了。
思緒流轉中,只聽何栗道:“殿下莫要以為此乃官家責備,其實不是,是愛護。
昨夜殿下大顯神威,已然名聲大噪,東京皆以為天下才學之最者,定是東宮。
此時宜靜不宜動,正好靜心沉淀,使天下盡知殿下文采。”
趙桓拱手道:“多謝文縝諫言,吾便閉門三五日吧。”
“此乃臣之本分罷了。”何栗笑道:“還有好消息,正好與殿下分享。”
趙桓做了個請說的手勢。
“官家下詔訓斥嘉王,責令其抄錄三字經弟子規各一千遍,以為懲罰。”
“果真是好消息!”趙桓附和道。
何栗笑了笑,又道:“官家今早頒發詔書,改陳禾知杭州府,陳瓘起知廣州,陳師錫起知婺州,吾進殿中侍御史。
官家另下詔察訪五十以上進士而不得用者,以為朝堂舉賢才。
此皆乃全殿下之功,天下忠直之士定然歡欣鼓舞。”
趙桓再次謝道:“若非文縝相告,怕是東宮尤自要瞞在鼓里。”
何栗微微頜首,道:“雖然嘉王禁足三月,然儲位爭奪非一朝一夕事,殿下切勿大意。”
“吾自省得。”趙桓應下,又問道:“可還有其它與東宮相關消息?”
“朝堂諸位相公幾經爭論,董悅去殿前司指揮使,就職嘉王府親衛,為安撫東宮,責令其納錢二十萬緡以作懲罰。
其子董戰蓄養死士,其心不純,判斬立決!”
“倒是一箭雙雕!”趙桓冷笑道。
殺了董戰,董悅肯定恨東宮入骨,豈能不死心塌地替趙楷效力?
“殿下,跳梁小丑不足為慮,亦不可不防,緊要處乃是妥善使用錢財,以積蓄實力為上。”何栗勸道。
趙桓起身道:“文縝放心,便是為了天下黎庶,也不能把儲君位拱手讓出。”
“還有,聞之東宮欲建馬軍,官家詔令御馬監,送三百優良戰馬于東宮,想必這兩日應該能解送來。”何栗又補充道。
“如此,吾便無不滿之處。”趙桓笑了。
整體來看,那天故意給趙佶透露消息還是有用的。
否則,不可能給錢又給馬。
只是出自皇帝的本能,趙佶一邊想著增加東宮實力,另一邊又在防止東宮膨脹,因此捧起趙楷作為警告。
以后的行事尺度,還要趙桓仔細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