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細密的小雨落在琉璃瓦上,又匯聚成偌大的水滴,不斷打在窗外石板上。
趙桓的心情就和這天氣一般,陰沉沉的。
他剛剛和了一番。
算起來,這是第三次了,都是因為朝政起的爭執。
第一次,趙佶頒發詔書,詔令諸路選漕臣一員,提舉本路神霄宮。
其本意是派遣地方官,去管理奉旨設立的道觀。
本來也沒什么,反正冗官眾多,發配哪里不是發?
卻不想,余深居然以各地神霄宮供應不支,請減樓船上將軍屬下兵額以節約開支。
沒想到,趙佶居然同意了。
簡直混賬莫名。
趙桓已經說過靖康之恥的概略,趙佶也相信了,居然還干此等自廢武功的事情來。
這能忍?
必須不能忍!
于是,趙桓當即進宮,一番據理力爭后保住了兵額,卻砍了一半的軍費。
可把趙桓氣的夠嗆。
這是第一次。
隨后,趙佶又手敕兩浙漕司,以權添酒錢盡給御前工作。
就是加酒稅以滿足宮中開支。
本來剛剛和趙佶吵了一架,趙桓是不想管這狗屁倒灶的事的。
反正朝政這般模樣,也是虱子多了不癢,不值當為此再吵一次。
然而何栗上疏勸諫,又彈劾余深王黻。
結果非但不成,反而被兩人攻訐為誹謗宮諱,要貶瓊州。
簡直我勒個大操。
朝野內外誰不知道,何栗乃是東宮鐵桿支持者,唯一旗幟鮮明支持東宮的盟友,幾乎就是趙桓在朝中的喉舌。
趙桓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何栗被流放,立刻進宮求情。
若只是父子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十有**能保下何栗。
接過趙楷先來各種撒嬌賣萌,糊弄打岔,不想讓趙桓留下何栗。
實在把趙桓惡心的夠嗆。
然而為了表現的兄弟和睦,趙桓還不得不耐著性子虛與委蛇。
好不容易打發了趙楷后,余深又來,直接當面彈劾東宮親衛超編,且擅改軍制,有不臣之心。
這些事情趙桓雖然未曾提起過,然而趙佶本來都是知道的,卻還把他給批了一頓,其后倒是赦免了何栗,改判積石軍。
若非倫理不合,真想罵娘。
何止是腦殘,簡直就是腦殘!
何栗外放的直接后果,就是彈劾東宮的奏折每天有三尺高。
影響十分惡劣。
每天被如此多御史彈劾,朝野內外議論紛紛。
若非有文名撐著,前期怒懟高俅、請查禁軍樹立的名望,定然消耗一空。
沒了名望,還得罪了滿朝文武的儲君能安穩多久?
夠嗆能堅持到趙佶掛掉。
如此,趙桓安能不氣?
第三件,卻是關于王慶的。
己巳,地方上奏淮西盜平,趙佶詔令曲赦當地。
趙桓打聽的清楚,真相是截然不同的。
當時,王慶作亂上了房山,地方官府派兵剿滅,卻因克扣錢糧,士兵在出兵時作亂。
王慶逮著機會,一舉破了房州城,劫掠了府衙官庫后,又收攏潰兵,脅裹百姓回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