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鵝毛般的雪片不斷落下,到東宮不過百十步距離,地面已經見白。
東宮門外,朱璉披著白色長披風,圍著狐裘圍脖,正往外看著。
趙桓趕緊跳下車跑到近前,嗔怪道:“天寒地凍的,如何就出來了?”
朱璉笑道:“大夫說了,該多活動活動。”
“進去吧。”
趙桓拉著朱璉,進了屋子里。
屋外寒風凜冽,雪花飄飄,屋內卻溫暖如春。
到了屋里面,不需要穿棉襖,只著單衣亦無妨。
雖然沒有空調,但是有地暖。
按照趙桓的感受,這地暖比后世的空調和地暖強了許多。
扶著朱璉落座后,趙桓把手搓熱和了,輕輕地放在了朱璉的肚子上。
朱璉嘴角出現一絲笑意,道:“夫君,可能感受到?”
趙桓仔細感受一番,道:“好像他在動?”
朱璉笑而不語。
這才兩三個月,哪能就感覺到動彈了。
說了一陣閑話,朱璉道:“夫君,楊時先生給你來了一封信,好像很緊要的樣子。”
朱璉說著,白菊已經去書房取了信來。
“楊老先生來信,倒是要看一看!”趙桓接過信看了起來。
原來,楊時來信,乃是要趙桓照拂自己的一個學生。
“把愚任叫來。”趙桓吩咐。
不一刻,愚任來了。
“怎么樣,家里都好吧?”趙桓先問道。
“托殿下的福,妻兒安康。”愚任笑道。
結婚過后,愚任便留在了東京,上半年,他媳婦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看他逗弄兒子時的幸福模樣,真的是讓趙桓羨慕不已。
說了幾句家長,趙桓問道:“向日楊老先生來信,要東宮照拂太學生鄧肅,你可知道這個人?”
愚任回道:“此人在東京有偌大的名聲,臣也仔細了解過。
其生于哲宗元祐六年,南劍沙縣人,少時警敏能文,善談論。
當時李綱偶然遇見,極為驚奇,了解后引為忘年交,后入太學。
上半年,官家派遣李彥下東南,再起花石綱,鄧肅不忿,連作諷詩十一章,言守令搜求擾民,惹惱了官家,方被驅除出太學不久。
因為此事,鄧肅在東京名聲大噪,卻也自決了仕途。
再其心灰意懶要回鄉時,羅賓客把他留了下來,本來打算殿下休息兩日再說的,卻不想殿下現在就問了。”
“可知他有什么詩作?”趙桓又問道。
“臣便念幾句給殿下聽聽。”愚任思忖片刻,念道:“其一,‘飽食官吏不深思,務求新巧日孳孳。’
其二,‘但愿君王安百姓,圃中無日不東風。’
在其被逐出太學,又揮筆寫下‘填海我如精衛,擋車人笑螳螂。**群黎有補,一身萬段何妨。’”
朱璉品味片刻,道:“才情不如殿下多矣,難得赤誠忠貞,倒是可以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