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介紹義士,榮幸之至。”
不動聲色間,聶平半轉身,指著第四個人道:“此乃陳觀,城外定浦村人,家資巨萬而又忠心任事,此次出了五萬貫錢,五萬石糧米,以助大軍剿賊。”
韓世忠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拱手道:“多謝陳將士義舉,本將定當秉奏朝廷,自有封賞頒下。”
陳觀笑的合不攏嘴,回道:“明教可惡至極,我等深恨之,再則為大軍提供糧餉,實乃理所應當,不敢居功。”
韓世忠與陳觀寒暄時,朱武正在打量周圍。
倒不是看風景,而是官員士紳周圍的親隨伴當。
其中一人,身材長大,貌相魁宏,雙拳骨臉,三叉黃須,不是旱地忽律朱貴還能有誰?
旁邊那人,卻是朱貴的兄弟,笑面虎朱富。
兩人身后還有十來個伴當,都穿著號衣,胸口有偌大的“陳”字。
他兩,已經是陳家的心腹干人了。
朱武卻只當沒看到,眼光并不停留片刻,掃了一圈,繼續看向旁人。
場中,韓世忠與陳觀已經敘話完畢,與其他人說起了話。
雖然不如對陳觀般熱絡,卻不見失禮與冷落。
這是理所當然的。
方亳治理的明教確實是要為民做主的,起碼目前是這樣。
打土豪,分發土地收買人心,繳獲錢財以濟軍用。
短短月余,蘇杭之地土豪深紳士要么獻出家財投靠明教以求保命,要么渡江北逃。
保得清白身逃得性命,家業卻丟的一干二凈,敗落只在早晚間。
這慘狀,把揚州土豪嚇的夠嗆。
為了保住家業,同時順便討好太子,這些豪紳們著實出了一口血。
五十萬貫石錢糧,哪怕揚州富庶,也不是那么容易拿出來的。
“幸好陳將士帶頭襄助并積極游說,方能聚齊如此多錢糧。”聶平再次為陳觀表功。
韓世忠道:“陳將士功勞,自有朝廷嘉獎,定不教人失望。
我聽聞,陳將士一對兒子陳泰與陳益,頗有勇力,何不隨我平賊,掙一份大好前程?”
陳觀聞言,臉上直接笑出了褶皺,卻謙虛道:“卻不想犬子薄名,將軍亦有耳聞,榮幸之至。”
“晚間有宴,何不請二位公子前來認識?”韓世忠又道。
“小老兒立刻著人去請,也好陪將軍多飲幾杯。”
陳觀應下,立刻招了朱富過來,讓他回去叫陳泰陳益。
看韓世忠和眾人敘話完畢,聶平道:“城中教場已經收拾干凈,大軍正好入住,將軍亦可往府衙歇馬。”
“多謝知府安排。”
韓世忠拱手致謝后,安排大軍進城。
韓世忠令副將張伯奮與錄事折彥文領著大軍前往校場大營休息,自己與朱武兩個,領著五百親衛前往府衙。
見五百親衛隨行,聶平眉頭稍皺,卻不動聲色地說道:“將軍只管痛飲,城中已為大軍安排了豬羊三百,酒米無數,定然盡興。”
“定然盡興。”韓世忠哈哈大笑。
見韓世忠如此輕率,一直透明人的李彥心中暗喜不已。
只是他也是喜怒不形于色之輩,并不顯露半點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