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魏晉之時,咱乘坐牛車入市,那些小娘子的香囊怕是一車難裝啊!”李嘉自鳴得意,笑著說道:
“怕是那衛玠,也要被郎君我壓下去!”
顧首一看,田忠只是笑著奉承,而張虎子這糙漢,懂個屁的典故,只是憨笑,李嘉瞬間被這兩人氣笑:“得,水平在這,對牛彈琴啊!”
魏晉時期的女子頗為大膽瘋狂,有春秋戰國余風,見到美男子,打招呼拋香囊只是等閑,四大美男子之一衛玠乘坐牛車來到建康,由于圍觀的女子人山人海,牛車上都是女子告白的香囊,道路擁擠,如同現在追星的粉絲一般瘋狂,衛玠天生體弱,經受不住,于是就是一命嗚呼,才有了“看殺衛玠”之詞。
跟不懂得人聊天,著實自討苦吃。
眼看著日頭升到了頭頂,前行中的自嘆年輕人站住了腳步,抬頭看著街邊一處酒樓的招牌,名喚‘鳳喜樓’,酒樓高大,在廣州也是有數的,足有三層樓,站在門口聞著里面飄出來的酒菜香味兒,皇帝更覺得饑腸轆轆,回身招呼:“田忠,進去問問,可還有座位嗎?”
很快,他就回來了,說道:“郎君,雅間還是有的!”
“不了,就找個靠窗的座,這市井人情,平日里可看不著。”李嘉搖搖頭,拿著紙扇,就搖頭晃腦地走了進去。
登上樓梯,一樓二樓一片嘈雜嬉鬧之聲,碰杯勸酒、大聲喧嘩的聲響連成一片,響得人耳朵里什么也聽不見。
李嘉倒是頗為歡喜,坐在靠窗的位置,臨街而望,各種小販吆喝著,吃喝玩樂,樣樣都有,充滿了生活氣息。
而宮廷中規矩嚴苛,雖然管不到皇帝,但卻把別人管住,一板一眼的,短時間還有些許征服感,長久了就厭煩了。
“嘿,春香樓的小娘子活好的很,老鴇調教的不錯,聲音又好聽,跟鳥兒唱歌似的,我本停歇了,誰知又起了!”
“那天廟會有個耍手藝的小娘子端是漂亮,嘿,雙腿有力……”
“郎君,這里喧鬧的很!要不去雅間吧!”張虎子想必是習慣了,但田忠卻聽不得這種污穢之語,說道。
“不礙事的,咱們聽聽!”李嘉搖搖頭,這種葷話算個甚,后世比這天和地呢!
卻說,這邊有一桌,有個漢子袒胸露、乳,模樣頗丑,但看著憨實,他吃了一杯酒,說道:“聽說了嗎?前不久,南海縣的周判官,審了一個難案,著實了不得!”
南海縣是廣州兩縣之一。
“怎么說?”有湊趣地問道。
“嘿嘿,話說,南海縣有個商人,天天去往楚國做生意,積攢下來好大一筆錢財,年歲大了,就拿回南海置辦田產,全交由比自己小很多的胞弟一手打理,誰料半個月歸來,滿心以為可以安度晚年,不料他的弟弟竟然全然不認此事,所有的田地契約,也都是寫的胞弟的名字。”
“呸,端不是人了——”
“狗雜種!”
“婊子養的,阿耶想剁了他!”
聽客們雖然幫不上忙,但卻是嘴上王者,忙不迭地罵將起來,可謂是義憤填膺,頗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之感。
一旁的茶博士也是聽得忘神,停下了嘴中的故事,反而認真聽了起來,腹中積累素材,日后去了別家,也能道出新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