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南都留守,林仁肇在整個洪都的權勢極大,又作為剿匪的總指揮,一言一行,對于整個江西而言,都具有極大的分量。
在他的命令下,從來江陵和湖南傳來的邸報,很快就到了他的書桌,一期不落,整整齊齊,碼的極高。
“僭越,極大的僭越,偽國亡我之心不死!!”
一份份的看著,但這些地報上大部分都是關于偽國的施政、朝政大事,以及官員升遷之事,但對于南唐的污蔑、造謠,一刻也不曾消減。
他們不僅謠言說皇室血統問題,甚至還從頭到腳的污蔑皇帝的能力,言兩代皇帝,治國理政不行,但詩詞歌賦卻是在行,不如退位讓賢,當個文人騷客,讓正統的皇帝統治江南,恢復大唐天下吧。
林仁肇雖然是一介武夫,但卻與五代的武將不一般,他讀書識字,知曉忠義,自然見識與一般的將領不同,他一瞬間就知曉了其用心險惡。
“大唐近年以來,屢敗于中原,朝廷上下正是人心渙散之時,如今又流傳這些邸報,真假難辨,民間百姓、士子之心,豈不是愈發墮落不成?”
呢喃了幾聲,林仁肇臉色瞬間發白,這是在挖大唐的根基啊!
“來人,以我南都留守、鄱陽湖剿匪總指揮的身份,去各州縣衙門傳達意見,讓他們沒收清除來自于偽國的邸報!”
“而且,警告走船的商賈,不準再售賣偽國的邸報!”
“諾——”立馬就有幕府的人應下,行云流水一般草擬了軍令,然后呈交與林仁肇察看,準許后,發往了鄱陽湖各州縣。
“我的身份還是不夠!”林仁肇思慮片刻,又考慮到自己南都留守的身份雖然高于州縣,但卻并沒有直接管轄權,恐怕并沒有多少人聽令,說道:
“寫一封奏折去往京城,說明其事,再將這幾張邸報也一同寄去!”
幕僚自然知道這位幕主極有主見,又耿直,自然不敢有異議,隨即聽命行事。
很快,這封以命令口吻的書信,到達了江州,作為鄱陽湖入江口地域,江州的繁榮可見一斑,作為江州刺史,劉萬青看了一眼這封信,冷笑道:
“他林仁肇,一介降將,幸賴先帝與陛下隆恩,屈居南都留守,又何曾居于某之上,南昌府尹,也不過是與我同位罷了!”
“命令我,他不夠格!”
“林仁肇本是閩國之將,雖然悍勇,但哪里知曉如何治理百姓?即使是陛下任命,但朝廷上下對他依舊猜忌萬分,這南昌府尹,應該由使君來做!”
一旁的幕僚也隨聲附和著,幾十年來,南唐文風大盛,他們都是讀書,對于武夫自然鄙視,而且,南昌乃是都城,府尹乃州縣之尊,讓一個武夫居其上,怎么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這偽國邸報,其文本就是子虛烏有之事,只要是讀書人,自然知曉其錯漏,哪里需要大動干戈的搜尋封禁?”
“此言有理!”劉萬青搖了搖紙扇,看了一眼手邊的黑白棋盤,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