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颙法師怎么看?”劉鈞依舊猶豫不決,他將目光看向了一旁閉目養神的鴻臚寺卿。
繼颙法師也是燕王劉守光的兒子,因而出家五臺山,為人多智,善商財力,而且,五臺山又接近契丹,信佛,所以繼颙法師從而每年得數百匹馬,補貼國用,柏谷置銀冶,募民鑿山取礦,烹銀以輸,劉氏仰以足用,即其冶建寶興軍。
可以說,這一道一僧,是北漢的頂梁柱。
繼颙法師是北漢的財相,又是劉鈞改善契丹關系的橋梁,不可不重。
“哦,陛下叫我?年老多病,一時間睡著了,陛下莫怪。”繼颙法師睜開眼,賠罪道。
“聯契丹南下,不知法師什么看法?”劉鈞不以為意,問道。
“南下本就是國策,貧僧自無不許的道理!”繼颙法師垂著眼皮,淡淡地說道:
“但如今契丹人并無南下的意思,況且如今正值夏日,契丹人不耐夏熱,秋高馬肥才是正經之時。”
“況且,陛下,這些年來,國力雖然日盛,但國庫存錢并不多,每年還要朝貢契丹,此次南下若是敗了,明年的朝貢又該如何?”
這話一說,整個朝廷瞬間肅然,甚至些許大臣臉色煞白,不住地顫抖的。
契丹老子要是喂不飽,肯定是要殺人的。
繼颙法師似乎沒看到大家的表情,繼續說道:“而且,依貧僧看,契丹皇帝荒耽于酒,畋獵無厭,恐怕無意南下,咱們孤軍南下,必然是敗的,如此,還不如保持原樣。”
聞言,劉鈞也是一怔,臉色發白,默默不語。
其實,修養生息多年,劉鈞本不想南下,之所以想南下,就是想讓契丹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中原去,不要天天教訓他,一口一個兒皇帝,真憋屈。
但睡王當政,南下只能泡湯了。
他又不敢直接派兵南下,這幾年被訓已經夠了,他實在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劉鈞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楊業,道:
“繼業,你也要繼續練兵,不能懈怠,總有一天會有機會的。”
“諾——”楊業不甘心地應下。
楊業,原名重貴,被北漢世祖劉崇賜姓劉,名繼業(這時稱他楊業是錯誤的,但,劉繼業鬼知道是誰!)后成為劉崇的保衛指揮使,因為驍勇善戰出名。
經多次升遷到建雄軍節度使,多次立下戰功,每次都能取勝,國人給他起了一個綽號叫做“無敵”。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劉崇的養子,也有繼承北漢基業的權利,畢竟在五代亂世,養子繼承國家很正常,比如郭榮。
所以,劉鈞一邊看中他,一邊又比較忌憚他,尤其是自己三十多歲,還無子的情況下,更是忌憚很深。
在作者君看來,劉鈞之所以無子,就是契丹人的壓力太大了,精神常年萎靡不振,后來死去,也是因為屈辱太深,憂慮而死。
很快,朝會散了,楊業騎著馬,快速回到家中。
由于他的名聲很大,太原人都認識他,讓路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