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何錯之有?”
到了這時,李嘉氣消得差不多了,大半天過去,再生氣,遲早得高血壓。
但他得理不饒人,適當的敲打一下手下,尤其是射聲司這般雇傭數千人,聲勢浩蕩的部門,更是有所必要了。
“之前鄂州發來的消息,并不正確!”吳青硬著頭皮說道,他其實感覺自己并沒有多少過錯,射聲司并不是萬能的,大概了解個七七八八,已經算是有本事了,況且如今注意力大半都集中宋國和契丹。
“臣查看了漢陽軍探子傳來的消息,漢陽軍的確收到了來自武昌縣豪族的信件,但卻被漢陽軍使呂京否了,操練一切如常,并無接應的痕跡。”
“至于武昌縣,豪族聚兵與大橋鄉,多為威懾,只是為了反制東湖上的稅卡,并無造反的意思。”
“而數個時辰前傳來的消息,這些豪族的家產被鄂州上下吞并一空,尤其是武昌縣令,與其轉運使武堂二人,吞下了最大的鹽礦和鐵礦,而舉報亂民造反,就是武昌縣令高墨所出的。”
吳青輕聲訴說道,其中意思很明確。
這場民亂,很有可能是武昌縣令逼迫所為,乃是貨真價實的官逼民反。
“也就是說,本來只是一場威逼的戲碼,然后就被夸大成造反,官場上下皆得利!!”
李嘉感覺這簡直就是教科書式的官場作為,哪怕家丁數千的豪族,也能被普通的縣令滅門,果然,百里侯,不是假話。
“上下官吏有了錢拿,巡檢營有戰功,縣里多了許多戶籍,朝廷賦稅大增,果然各個有所得,自然不會揭穿!”
就連自己,也知曉了巡檢營的錯漏之處,進行修改,某種層度來說,也是獲利者。
唯一的倒霉,只有那群豪族們。
這般動作,都是根據真實的猜測,沒有證據,寫書信的豪族死光了,死無對證。
李嘉就是想治罪,都沒得法子。
“太狡猾了!”李嘉呢喃道,這群官老爺,簡直天下最聰明的人,科舉制就是把天底下的聰明人匯聚到朝廷的旗幟下,治國有一套,上下勾結,魚肉百姓自然更有一套。
“陛下,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吳青低聲說道。
聽聞這句,李淮瞬間就驚了,扭頭看著皇帝晦澀難懂的臉色,心中掀起巨浪,但他不敢言語。
“不了,就這樣吧,難得糊涂!”李嘉搖搖頭,朝廷上下都獲利的情況下,再掀蓋子,就有點不識趣了,只要危及自己統治就行了。
射聲司經過改革,重設八大院,對于四品以下官吏,也就是知府侍郎以下的官員,具有查處之權。
說白了,就是沒有證據,可以直接在刑部立案,射聲司再因此抓人入刑部,再找證據。
寬泛一些,就是看你不爽,直接把你緝拿到刑部,要是刑部都是昏官,你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也就是疑犯從有論,先把你關起來,交給朝廷慢慢審。
雖然沒有直接發審判權,但這般權力,相當于警察的權力,已經令人望而生畏。
聞言,李淮松了口氣,這射聲司與前唐時的酷吏,簡直只有是一絲的差別。
“天底下,雖言山林礦河都是皇家的,但,實際上那些小礦,偏僻之地的,少府寺顧及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