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壽長拍著胸脯,大聲說道:“三弟你是不曉得,那些買肉的,聽聞你是個舉人,幾個月來生意好了不少,巡捕司,以及縣衙的人,都甚少打牙祭,肉行的牙人,都恭恭敬敬的,我豬肉長如此威風,等是你給的——”
“這個要你說?”大嫂笑道:“如今想給小叔子介紹的媒人,都踏破門檻的,之前還有一個個嫌棄是惡日的,如今都后悔死了——”
“你這娘們,說的甚花——”張壽長連忙呵斥,看著弟弟一臉的苦澀,他不由得寬慰道:“甚鳥的惡日,都是假的,我聽人言,那邸報上說,那一千多年前,叫田文的,就是這日生辰,還不是當了齊國宰相?”
“還有那叫王鎮惡的,也是鼎鼎大名的滅國大將……”
孟嘗君田文,王猛之子王鎮惡,都是惡日出生,歸為富貴人家,也是成長的多災多難,更遑論普通百姓。
“沒事!”張壽文搖搖頭,因為這該死的生辰,如今二十五,他都不曾婚配,如今,就希望這天,能讓自己高中吧!
只要考中進士,誰還敢亂言?
一旁的大嫂也知道失言,又跑回廚房。
兩個侄子倒是無所謂,樂滋滋的吃著糕點,平日里可很難吃到。
心中忐忑,張壽文又捧起了書。
舉人的身份,足以讓他入得官場但,不成進士,何以成宰相?
只有如剛才所言的田文一樣,成為宰相,才可青史留名,讓所謂的惡日,消散如煙。
很快,太陽已經處于正中,一家人也等得心急。
過去了幾道隊伍,但卻沒有一個停下來的,讓人緊張不已。
“三弟,不礙事的,你是舉人,也可以做官,聽說能做個縣令嘞——”
張壽長安慰道,滿臉的油光也遮掩不了他臉上難受,作為兄長,他其實比自己的弟弟更為緊張。
“咚咚咚,啪啪啪——”
忽然,又有一隊鑼鼓前來,幾人又以為是往常那般路過,只是聲音越來越大,慢慢地接近了。
只見一個油頭滑腦的漢子走了進來,滿臉堆笑,伸著腦袋問道:“這里可是張壽文,張舉人家?”
“正是——”張壽長大聲應下,大笑道:“哈哈哈,你們來的正好,我三弟前幾日考了進士——”
男人大喜,揮揮手:“舉起牌子,繼續打起來——”
瞬間,這些漢子們用了吃奶的勁,可謂是鑼鼓喧天,這樣整個小巷都震動了。
街坊鄰居都跑了過來,不住地賀喜。
只見,那旗幟上迎風招展,寫著——賀喜河南府、汴州、開封縣,張諱壽文老爺,高中進士——
“啪——”張壽文激動不已,對于兄長直接跪下:“我本惡日出生,幼年孤苦,饑寒交迫,唯有兄長不嫌,親自庇佑養育于跟前,直至今日,小子叩謝兄長大恩!”
說著,連忙磕了三個響頭。
眾人指指點點,無不嘆服,皆言是個孝子,兄友弟恭。
張壽長夫妻感慨萬千,淚水濕襟。
而這時,如此和諧的場面,卻被一男子打破,其嬉笑著,有些焦急不安地說道:“那個,張老爺,我們兄弟還有下一家呢……”
“哦,對對對——”
張壽長對于這聲老爺,渾身舒坦極了,立馬撒出來十幾貫,讓這敲鑼打鼓的人樂得合不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