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是萬千觀眾,嬉笑怒罵,神色各異,卻無一人篤信,舞臺上的少年將會有發光的一刻。
樸夏是這個夏天,江寧年青一代最大的驚喜。除了樸夏,任何人拿起麥克唱他的歌,都注定是跳梁小丑。
董胖子屈指敲了敲自己額頭,他似乎已經看見葉秋五音不全,在臺上貽笑大方的糗狀,嘆氣道:“完了,這把算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咯。”
不止董胖子不看好葉秋,臺下大部分觀眾,在趙懿拒絕唱歌之后,失望之下萌生退意。此刻已經有數百人,往小禮堂出口方向擠過去。
浪費時間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傻小子唱歌?你腦子有泡,還是快捷酒店不涼快?
葉秋“靦腆”笑了笑,對著麥克風吹了口氣:“哪位帶了吉他?”
刺耳的麥流聲,瞬間響徹小禮堂,大家紛紛捂住耳朵。
“抱歉抱歉!”葉秋尷尬笑了笑,似乎是有些害羞,他居然臉紅了。
洛陽身邊,那個叫做左琪的時尚女孩兒,皺了皺眉頭,嘀咕道:“洛陽,咱們也走吧,看他的樣子,就不像個會唱歌的。”
洛陽眼神中略帶央求,她搖了搖左琪潔白無瑕的胳膊,低聲道:“再等等好嘛。我已經四年沒看見那個傻子啦,也不知道他在上浦大學過的怎么樣。看起來,人更自信了一些呢。”
“好吧,那我就再陪你待一會兒。”左琪聳肩:“反正等下也只是約了趙懿那幾個海歸去聚會,看樣子他一時半會兒走不開。”
洛陽眼神里寫滿感激。
左琪忍不住在洛陽白皙的額頭上點了一下,恨鐵不成鋼道:“也不知道你這丫頭得了什么失心瘋,一個普普通通的傻小子,給趙懿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偏偏讓你如此惦記!”
臺上的葉秋,并未被這些事情所影響。
他已經背上吉他,輕輕掃了一個和弦。
不錯,手感還在!
前世他是個郁郁不得志的音樂詩人,奈何人們已經習慣了快餐,對詩歌失去想象力。他只能在無數個孤獨苦悶的夜里,獨自與樂器為伴。他的樂器演奏技藝,早已達到大師級別的水平。
只是輕輕掃了一個和弦,所有的樂感都回來了!
吉他聲突然響起,旋即戛然而止,如同一顆深水炸彈在人群中迸裂。之前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人們,不約而同看向舞臺中央。
葉秋沖趙懿歉意地笑了笑,示意他自己要開始演奏了,趙懿做了個請的手勢,紳士地離開舞臺。
葉秋深深鞠了一躬,緩緩道:“為大家帶來一首,樸夏的《流星》”
“我想知道,流星能飛多久
它的美麗是否,值得去尋求
夜空的花,散落在你身后
幸福了我很久,值得去等候
于是我心狂奔,從黃昏到清晨
不能再承受”
“我想知道”這四個字一出來,就像是天地俱寂、宇宙崩塌,一片廢墟上的無力吶喊。
所有人打了個冷顫。
葉秋的嗓音,干凈、磁性、略帶渾厚、刻著蒼涼、還有濃濃的生之向往。
第一段落結束,好聽到滲入骨髓的吉他、加上令人心碎的嗓音,禮堂內數千人都震驚了。
好聽!
從未聽過如此動人心弦的音樂!
準備退場的人,趕緊往回擠。于是在小禮堂門口出現搞笑的一幕,出去的人,和半路掉頭的人,兩股河流碰在一起。
隨著葉秋的歌唱,相互碰撞的兩條河流,居然擰成一股繩,開始倒流。這樣之前選擇離開的人,座位被他人占了去,他們好不容易擠到原位之后,只能默默坐在別人腿上。
董胖子便是如此,他正一臉懵聽著葉秋唱歌,被一個身材火辣的姑娘直接坐到腿上。他只覺天旋地轉一般,似有一股洪流坡體而出,對方俏皮地做了個噓的手勢,小聲道:“專心聽歌,天下歌迷是一家!”
董胖子躁動的內心恢復平靜,因為葉秋開始了第二段:
“情愿綴落在你手中
羽化成黑夜的彩虹
蛻變成月光的清風,成月光的清風
我縱身跳,跳進你的河流
一直游到盡頭,那里多自由
我許個愿,許個愿保佑
讓我的心凝固,在最美的時候”
左琪無比震驚,她全神貫注盯著葉秋的演唱,喃喃道:“太帥啦!洛陽,這么有才華的男人,你怎么還沒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