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是,馬士英因擁兵迎福王于江上之功,升任東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成為大明弘光王朝首輔,人稱“馬閣老”。
這時,馬士英這個知恩圖報的優點又發作了,他執意起用阮大鋮。
阮大鋮就此成為了弘光朝兵部右侍郎,后升為兵部尚書。
本來,這是擊掌相慶的大好事嘛,有恩報恩,相得益彰。
可阮大鋮這是個豬隊友,他也不看看時候,這個時候國難當頭、山河破碎,就該摒棄前嫌,合力對外的嘛,可上面說過,這廝別的本事沒有,黨爭整人的本事在行。
手握大樹之后,借馬士英的勢力,他開始向東林、復社之人報當日奪官去職之仇了,于是,一場與崇禎朝異曲同工的黨爭直接在弘光朝重演。
弘光朝空有百萬大軍,卻不到一年迅速敗亡,說這場黨爭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想來不會有異議。
而阮大鋮最后投降清廷,直接令馬士英趴下了,再無力為自己分辨。
一個他執意起用的兵部尚書投敵,先不說他是否也有投敵行為,就說這舉薦之責,足以擊毀他所有的防護。
這是馬士英無法推卸的大罪過。
最后一點,因為馬士英不懂軍事,斷送了三十萬明軍。
綜上四點,足以讓馬士英被東林、復社中人千刀萬剮了。
而錢肅樂一行人中,唯獨不缺東林、復社中人。
他們蜂涌而起,對馬士英拳腳相加。
錢肅樂、張煌言雖然不是東林、復社中人,但素來與他們休戚與共,此時自然是同仇敵愾,又怎么會去勸阻呢?
這一幕令厲如海張口結舌。
但厲如海很清楚,這人死不得,真要這么被當眾活活打死,那他帶來的三、四千人就得當場嘩變。
于是厲如海急令身邊親軍拖開各官員,將馬士英保護起來。
士兵一旦動手,自然下手沒有分寸、輕重,場面混亂,一時間傷到了一兩個官員。
這下官員們就將矛頭對準了厲如海了,指責他庇護禍國殃民的閹黨。
同時,受了士兵推搡的官員還向錢肅樂、張煌言二人求助。
錢肅樂于是責問厲如海道:“厲大人,你可知道當初魯王監國時,此獠就腆臉前來懇求朝廷收容,被魯王拒絕后又轉投隆武,再被逐之。你可知道,弘光朝時,有多少清流之士命喪于他與阮賊之手,其罪惡實在是罄竹難書啊。”
由錢肅樂這一開頭,官員們紛紛指責起來,一時就變成了一場批斗會。
但厲如海一直平靜,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不想摻和進他們的恩怨,對于厲如海而言,他只在乎吳爭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