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爭道:“岳父誤會了,這些官員的擁戴,我不稀罕。如果真想得到他們的效忠,我也就不會提及劫富濟貧四個字了,或者在陳子龍當時數次勸說時,就改口了。”
說到這,吳爭抬起頭,看著天空道:“我要的是一個人人皆可以站著活的天下。就算無法做到極致,但也不妨礙我盡力使它變得更好一些。岳父大人,替我轉告那些人,能追隨我的意志的,我歡迎。若無法追隨的,咱們相敬如賓。至少在抗清這件事上,我和他們還是可以結伴而行的。”
錢肅樂鄭重地點點頭,他的眼睛充滿了贊賞。
錢肅樂自己也很奇怪,自從轉變了立場之后,他越來越覺得吳爭順眼了。
他所說的,所做的,無一不十分貼切地符合自己的心意。
而讓錢肅樂更覺得奇怪的是,吳爭的所言所行,更象是自己心里隱隱想做卻做不到的。
看著吳爭百騎遠去的背影。
錢肅樂自言自語道,“大道至簡啊。”
……。
時值深秋,冬天將近。
這時的戰爭幾乎很少有在冬天打起來的。
一是因為士兵御寒能力不足,不管是戰斗還是行軍之后都會出一身臭汗,然后被寒風一吹極易受寒。二是,冬天之后,就是春耕,如果因為打仗耽誤了春耕,那么一年的收成就受影響了,顯然不合算。
所以,除非危急關頭,否則不管是攻還是守,基本上都會避開冬天。
朱慈烺當時說戰爭準備至少一兩月,其實也是這么個道理。
義軍雖說進逼九江、安慶,可到現在沒打,估計年前是打不起來了。
而清軍,已經退回北岸,加上和約一簽訂,自然也是打不起來了。
所以,吳爭很清楚,西征至少會在春耕之后,也就是說,中間有四、五個月的空隙時間。
吳爭需要用這個空隙時間,好好練出一支強兵。
出于這個考慮,吳爭以此戰傷亡最少的金山衛,暫時換防了靖江的蔣全義部。
集中起所有有作戰經驗的火槍兵,隨同杭州衛南返。
……。
大軍凱旋。
沿途各府百姓簞食壺漿、夾道歡迎。
杭州城門外,更是人山人海。
城中大將軍府、杭州府臺及各司臺衙門官員皆列隊城外恭迎。
隊伍中,更引人注目的,自然是吳爭的親人,吳伯昌、吳小妹及錢瑾萱、周思敏四人。
無數敬仰、羨慕的目光聚焦在這四人身上,吳伯昌樂呵呵地與人頜首,錢瑾萱氣定神閑,周思敏視若無睹,吳小妹反而顯得有些局促了。
身邊的錢瑾萱感覺到了吳小妹的局促,伸手握住了吳小妹的手,輕聲鼓勵道:“夫君如今已經貴為郡王,妹妹按律就是縣君,受人矚目是常理中事,妹妹如果覺得不適,可以迎頭目光看過去。”
吳小妹鼓起勇氣,朝著人群看來的目光加看過去,也怪了,所有被掃到的目光,皆紛紛回避。
吳小妹驚訝道:“這是怎么回事?”
錢瑾萱微笑道:“權、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