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口鮮血從陳子龍的口中激迸而出,要不是吳爭閃得快,差點就噴吳爭一身,饒是如此,吳爭的衣服上也粘了星星點點。
陳子龍在吐血之后,人就暈厥過去了。
“來人!”吳爭大喝道,“快送去救治!”
當陳子龍被抬出去后,莫執念輕嘆道:“王爺這又是何苦來哉?不用他也就是了,何必如此羞辱,所謂人前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嘛。”
吳爭也嘆道:“象陳子龍這樣的人,棄之不用太過可惜,可用,又讓人不放心。陳子龍黨羽眾多,且無為一方父母官的閱歷,一朝登上首輔高位,結果可想而知。其實陳子龍本質應該是個正直之人,只是心中對名聲的執念,蒙蔽了他的心。如今大將軍府,也確實需要人才,所以,我出此下策,想以毒攻毒,讓他能真正認識到自己的短處,如此,才可能真正為我所用,才可能成為我需要的人。”
莫執念點頭應是,慢慢地退出。
……。
次日天還未亮,吳爭睡夢中就被吵醒。
蘇醒之后的陳子龍,不顧府衛的阻攔,吵著要見吳爭。
吳爭是裹了床被子在榻上見的陳子龍。
睜著腥松的睡眼,吳爭打著哈欠道:“先生攪人清夢,可是與禮有悖啊。”
“吳爭,我想了一夜,發覺你的話有一定道理,可也不是全對。”
吳爭懶懶地靠向枕頭,“成,那先生請講。”
“王爺也說了,富人之所以富,有其必然的原因,既然如此,為何要戧害他們?如果僅僅是為了窮人,我也有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為了救濟窮人而戧害富人,豈不應了一句古話,實乃舍本逐末之舉?”
吳爭輕嘆了一聲,“富人有錢有人,子弟從小錦衣玉食受教育,自然是個個玉樹臨風、文采飛揚。可窮人一日三頓尚未裹腹,哪來知書達禮?如果將窮富人的孩子放在同一個起點上,試問,十年、二十年之后,先生還能分出誰是窮人孩子、誰是富人孩子嗎?”
“執政者要做的,就是盡量使得天下公平,做不到最好,那也無妨盡量做得好一些。我要做的,就是如此。”
陳子龍梗著脖子還待理論,吳爭不耐煩地喝道:“來人,叉出去,再讓人來打擾本王休息,我打爛你們的屁股!”
陳子龍被聞風而進的府衛叉著,急喊道:“吳爭,你不講理!”
“陳子龍,回去好好想,等想明白了,再來找本王說話。”
……。
晌午時分,莫執念來見吳爭。
吳爭還在臥床酣睡。
莫執念立于床邊道:“王爺今日是怎么了,從未見王爺睡到晌午的時候。”
吳爭揉了揉眼睛,沒好氣地道:“還不是那個犟驢,本王丑時才上床,這廝在寅時就哭著喊著來鬧。”
莫執念忍俊不禁,笑道:“這也賴王爺,送出府讓他靜養也就是了,何必留在府中呢?”
吳爭“噌”地直起身,眨巴著眼道:“是啊,我咱就沒想到呢……來人!”
府衛聞聲而入,吳爭想了想,揮揮手,“沒事了,都出去吧。”
府衛們莫名其妙地應聲而退。
莫執念呵呵笑道:“其實王爺還是想留下陳子龍的。”
吳爭懊惱地瞪了莫執念一眼,也不想再睡了,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莫老此來,想來是談判有了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