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執念看吳爭利索地往身上套衣裳,嘆道:“王爺身子金貴,怎么就不肯聽老朽的,找幾個侍女服侍呢?再不然,讓側妃或是王妃亦或者……清兒來服侍王爺,也未嘗不可啊?”
吳爭一愣,眨巴著眼,想了想道:“敵未滅,何以家為?”
這話沒頭沒腦的,可莫執念卻是聽懂了。
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嘆道:“老朽是真羨慕王爺年青啊!”
吳爭已經開始洗漱,“莫老還是說來意吧。”
莫執念正色道:“剛與清廷使者進行了一輪談判,對方聽說要支付六十萬贖金,斷然拒絕,說是這批火器總共不過八十萬之數,義興朝廷已經收了二十萬,大將軍府還要收六十萬,那不如重新購買新貨來得方便,何須談判?同時指責王爺與……海盜何異?”
莫執念小心翼翼地看著吳爭,生怕吳爭當場發作。
不想吳爭扭過正在洗的臉,奇怪地道:“我可不就是在做海盜嗎?”
莫執念不禁莞爾。
吳爭直起身子,“下午還談嗎?”
“談。”
“那就告訴他們,如果不同意,就不用談了。之后所有從陸路北上的火器,皆會被扣留,除非他們從西北轉運……呵呵,那得花上至少半年的時間,耗費恐怕也得不少,不,大西軍殘部恐怕能得不少好處,一旦打劫,呵呵,也算是本王獎勵他們這幾年的抗清了。”
莫執念應是,然后輕聲道:“還有一事,湯若望還有……范永斗、王登庫皆提出要面見王爺。”
吳爭頓了頓,揮揮手道:“見什么?和他們虛與委蛇?本王有那時間,不如再睡會……先涼著他們再說。”
……。
吳爭去了江南學堂。
吳老爹派人來傳話了,吳爭再不去,就親自上門來打折兒子的腿。
面對著八百多教員和數千年青的學子,吳爭已經習慣了被世人的目光注視。
可就算如此,吳爭的一句話,基本上“干翻”了所有人。
“我是被我爹逼來的。”
吳老爹在那吹胡子瞪眼,錢瑾萱和周思敏面面相覷,以為吳爭鐵定是沒睡醒。
數百舉人、進士出身的教員更是大眼瞪小眼,沒見過如此奇葩的開場白。
倒是一片嘩然的學子們反而沒有了緊張的感覺,瞧瞧,這王爺想得和咱們一樣嘛。
吳爭向吳老爹所在的方向揖身為禮。
然后轉回來面對學子,“我確實是被我爹逼來的。就算我是會稽郡王,可也得遵從父命,是為孝。孝,我我泱泱華夏,數百年傳承,為人子,不盡孝,與畜生何異?”
吳老爹不再吹胡子瞪眼,開始擼起胡須。
錢瑾萱和周思敏傳一笑。
教員們不禁點頭,沒錯,這幾句還算上道。
學子們安靜下來,得,還是與老夫子一個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