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義興朝官員心里,對朱慈烺這兩年的表現,是極度失望的,文不能富國強民,武不能渡江北伐,任由南面吳爭勢力越來越大,最要緊的是,戶部錢莊的虧空,已經影響到他們的俸祿,天知道從這個月起,朝廷還能不能好好發俸。
所以,沒有一個人出賣贊同,他們只是在旁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但此時,莫執念出來了,他冷冷道:“陛下怕是不適合當下上朝吧?”
朱媺娖一樣冷冷道:“陛下是義興朝天子,今日如此大事,豈能不上朝?”
莫執念懟道:“陛下有下令禁軍追殺王爺的嫌疑,讓嫌疑人來認定自己的罪名,豈不可笑?”
這一聲,讓整個朝堂為之嘩然。
大多數朝臣到現在,才徹底明白了這一夜發生了什么,才明白瀝海衛為何突然監禁、羈押朝廷重臣,也明白了瀝海衛為何可以進駐宮禁。
莫執念畢竟沒官沒職,他的阻攔并無法讓朱媺娖身后的內侍停步,已經有內侍從大殿側門出去了。
然而,總有一些不知死的。
應天府尹袁爾梅大聲道:“莫大人此言不妥……。”
莫執念冷懟道:“你是何人?”
“本官禮部侍郎、應天府尹……咦,本官昨日不是與莫大人在王府剛見過嗎?”
“不記得了。”
“莫大人……。”
莫執念再次打斷道:“老朽一介草民,不敢當大人稱呼。”
“莫先生……。”
“老朽雖讀過幾本書,但無功名。”
袁爾梅為之一噎,臉漲得通紅,“那稱呼你莫老總可以吧?”
莫執念挑挑眉毛,嗤聲道:“王爺確實是這么稱呼老朽,但你……不配!”
袁爾梅氣急敗壞起來,他感覺到了莫執念的敵意,他喝道:“莫執念,朝堂之上,你既是一介草民,殿下容你在此已是大恩,你卻不知感恩,還頂撞殿下,可是以為殿下不敢降罪于你?”
莫執念仰天呵呵一笑道:“鼠輩大言不慚!”
“你……你罵誰是鼠輩?”
“老朽罵你又如何?王爺昨日已經讓你滾,可你不記教訓,今日依舊喋喋不休,你可知道,在杭州府,象你這樣的,只配一個字——賤!”
袁爾梅被羞辱得氣不打一處來,指著莫執念大罵道:“老匹夫,你仗著吳爭之勢,咆哮朝堂,視監國殿下如無物,已是大不敬之罪……。”
“關你屁事!”莫執念輕蔑地斜了袁爾梅一眼。
袁爾梅心中的憋屈無以復加,他跺著腳左右四顧,可見人人看著他不發一聲,于是憤聲道:“既然禁軍追殺吳爭,至今其生死未卜……諸位大人可有想過,吳爭要是死了,會如何?”
這一聲讓滿殿官員臉色為之一變,確實,不管對錯、善惡,吳爭若死了,天下再無動搖皇帝根基之人,死了的死了,活著的還得活著,沒有道理為一個死了的得罪一個活著的。
這樣一來,朝堂的氣氛漸漸發生變化。
許多官員出列紛紛指責莫執念無禮。
莫執念冷笑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