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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長江以南,包括閩粵之地皆已落入大西軍、北伐軍手中。
閩粵十萬大軍非死即降,此變局引發了西北那路,以吳三桂為首的降清明軍,因此而心神大亂。
這一亂,陜甘、蜀北的大順軍殘部,等于有了一口氣,大有死灰復燃之勢。
也對,這些降清明軍本來就是墻頭草,還能要求他們對清廷忠心不二嗎?
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于是清廷立即改變戰略,下令西北一路清軍迅速東返,戰略收縮,只要離京城夠近,自然就能管得住。
可這樣一來,地盤就越來越小,歲入也就越來越少。
都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清廷此時除了要養滿蒙八旗、漢八旗,還接手了過百萬投降的明軍,之前占了大半華夏土地,尚能周全,可如今,怎么養活?
除了節流,還得開源,可源哪是那么好開的?
正在這時,有人主動送來了“開源”之道……江南商會。
多好,只要將銀子放進去,一年至少是六七成的利,一年半下來,利息就回本了,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安全的賺錢途徑嗎?
當然,還是有的。
劫掠嘛,哪怕是改了說詞的劫掠,滿人之前沒少干。
可現在不一樣了,滿人要坐天下了,還能這么干嗎?
就算真憋不住,那也只能偷偷摸摸干、變著法得干,可那又有多少?
分到利益相關方,還是僧多粥少啊!
江南商會不同,它規模大,大到了足以容納天下所有浮財的地步,那就是一巨大的吞金獸,而且還能屙銀子。
所以,不管洪、范二人怎么忌憚、仇視江南那個叫吳爭的年青人,也不管他們視江南那個亡明的鬼魂——建興朝怎么個不順眼,可沒人和銀子過不去不是?
這二人所代表的利益群體,都不想打這一仗。
因為這仗一開打,江南商會必定受到波及。
兩面禁運,日進斗金就變成日散斗金了。
別說紅利了,怕是連本金都得虧光。
清廷的禁運令一下,大將軍府便已經開始反制,北貨不來,南貨不運,南北商人雖然往來自由,可沒貨怎么搞?
這是個生產力極度低下的時代,有貨,不怕賣不出去,這也是評書中,一個賣油郎挑一擔油,賣上一天的收入,可以達到一兩銀子的主要原因。
特別是江南織造司的“漢袍”等服飾供應開始收緊,才短短兩個月,京城各衣鋪就變著法的漲價,新款的“漢袍”,價格已經翻了兩番,簡直就是“洛陽紙貴”啊。
當然,如果在賺錢和清廷的生死存亡中選擇,洪、范等人自然是選擇后者的,再貪婪那也得有命花啊,總不能砸了自己的飯碗,還有自己吃飯的家伙吧。
可洪、范同樣堅信,他們所獲得的情報不會錯,判斷也不會錯,大將軍府已是外強中干了。
吳爭底子太薄,崛起不過短短五年光景。
江南經過連年戰爭,就算商貿繁榮些,可民眾戀財不事生產,僅靠商貿遠不足以奠定扎實根基,只要戰端一開,百業凋零,糧食就成了緊俏貨,但凡儲備不足,就算商人想從周邊購買,恐怕也買不到了,就算能買到,那也是價格打著滾地往上漲。
而這,對于根基始終未扎實的大將軍府,就是個無法解決的難題。
那么吳爭還敢孤注一擲,以麾下二十萬北伐軍打一場至少持續三、五年的大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