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從沂州方向起來的巴哈納所部和沈致遠所部到達城外。
城中守軍獲報之后,一片歡呼。
在他們看來,巴哈納所部當然是援軍,而傳說中已經叛反投明的額駙、蕩寇將軍沈致遠,既然能與巴哈納一起返回,自然是之前有誤會了。
可多爾博和剛林、祁充格想得卻不一樣。
他們都是知道內情的,尤其是剛林、祁充格,他們聞報,又腿打擺,差點就尿了褲子。
多爾博是想,這下糟了,難道巴哈納也被沈致遠策反了?這樣一來,那滋陽城定是守不住了。
而剛林、祁充格在想,一旦讓沈致遠率軍入了城,那自己二人還沒被多爾博報復,就成了沈致遠刀下之鬼了,要知道,或許二人殺了清吟事小,畢竟只是個侍女親隨,可誣陷、逼反之事,沈致遠豈會放過他們?
三人的想法不一樣,做出的決定,卻是完全一樣,那就是立即關閉東門,拒巴哈納、沈致遠入城,并調兵固守東門。
這樣一來,守軍是懵了,他們心里都在想,難道都銃、額駙都成敵人了?
而此舉最大的后果是,軍力分散,南門的防御力量減弱。
……。
陳勝沒有連夜攻城,使得巴哈納無法得知滋陽城正在激戰。
也就是說,陳勝無意間促成了城內守軍與巴哈納的“反目”。
巴哈納此時懵了,他想對城上喊話,可還沒靠近,就是一陣箭雨。
欲派信使入城,被連續射死三人。
巴哈納意識到城里一定是有所誤會了,可問題是怎么解釋?
他怒視著神色波瀾不驚的沈致遠,怒喝道:“都是你的錯……如今我便是那被殃及的池魚!”
沈致遠呵呵笑道:“都銃大人休急,你我本就是來營救王爺的,城中這般反應,也是正常不過的……這說明剛林、祁充格囚禁王爺,忌憚你我率兵前來……當然,咱們說好的,你進城我不進城。”
正值夜里,巴哈納一時無法厘清此中玄機,他竟信了沈致遠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也認為守軍敵對,是因為剛林、祁充格得了勢的結果。
這樣一來,他緩和了語氣問沈致遠,“那……依額駙之意,咱們此時當如何應對?”
沈致遠指著城墻方向道:“那是駙從剛林、祁充格的叛軍……既然是叛軍,就得征討,你我當夜就攻,打叛軍一個措手不及……或許,天亮時,就能救得王爺。”
巴哈納疑惑地看著沈致遠,問道:“可如果咱們一攻城,剛林、祁充格那兩奸賊加害王爺怎么辦?王爺豈非因咱們被害……這使不得!要不這樣,咱們等天亮時,再與城中談判,逼剛林、祁充格釋放王爺,或者咱們得見到王爺,再決定如何行事。”
沈致遠眉頭微微一皺,這哪能等天亮啊,天一亮,不露餡了嗎?
“都銃大人多慮了!”沈致遠再次一本正經地分析道,“試想,如果剛林、祁充格會因你我攻城而加害王爺,那天亮時,就算在城樓上見了王爺,王爺作何想法,咱們依舊不清楚,而剛林、祁充格一樣還是能加害王爺……。”
見巴哈納聽得一頭霧水,沈致遠嘆了口氣,“簡單地說,咱們就是來攻城救王爺的,王爺是剛林、祁充格的護身符,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斷不會加害王爺,否則,他們拿什么與你我談?”
這話巴哈納聽明白了,他急躁地來回走了幾步后,瞪著沈致遠道:“額駙真能保證,那二奸賊不會加害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