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吳爭必須站在這,向天下人表明自己的態度。
這不是做秀,而是亮劍!
不能后退,退則人心散了。
在黃道周、陳子龍、錢肅樂、張國維等人死后,除了北伐軍,吳爭幾乎再沒有可以稍作依靠的力量。
可得天下,真不是僅靠軍力就可以。
如果是,怕是吳三桂早就登基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時辰,眼見著天色暗了下來,可城門依舊緊閉。
冒襄等人沖著城頭喊也喊了,罵也罵了,可人家不理睬,也真沒什么好辦法,畢竟,六百人想攻太平門,可謂是天方夜譚了。
“傳令下去……原地扎營、小心戒備!”
……。
京城其實只有禁軍和右營,廖仲平的左營一直駐留滁州,后被吳爭調了一部分西北向。
加上夏完淳找了個借口,羈押了廖仲平,事實朝廷暫時已經失去了對左營的掌控。
倒不是說,左營失去了廖仲平的領導,就成了一盤散沙。
而是左營是從建興朝建立時就存在的軍隊,大部分都是五年以上的老兵。
他們見識過應天府數次政變。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監國也好、皇帝也好,都換了幾茬了,唯一不變的,就是吳王殿下。
救援商城,左營被吳爭以大將軍之名調往江北。
大部分將士,皆敬畏吳王,加上走到此時,朝廷與吳王之間,還沒有撕破臉,吳王依舊是吳王,還是監國,所以,朝廷雖有意調左營渡江南返,可一直沒有合適的借口。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軍隊也一樣,左營一直遵循舊制,以虎符為調兵憑信。
除非朝廷削奪吳爭的大將軍官職,否則,前令尚在,后令皆可不遵,哪怕是朝廷詔令或皇帝旨意。
這也是此時朝堂中不全放心的主要原因,僅以一支創建才兩三年,沒有怎么打過仗的右營,想要抵抗身經百戰的北伐軍反攻,是人都知道,希望渺茫。
就更甭說那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禁軍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
有了沈致遠的二萬槍騎和錢翹恭的一部分風雷騎,城中防御的底氣就足了。
底氣一足,有些人自然說起話來,也硬朗了。
一直拖到現在還沒有結束的廷議,已經有人諫言褫奪吳爭大將軍之位了,甚至還有人諫言直接削去吳爭王爵,一勞永逸了。
當然,這樣的人不多,只要是位列公卿之人,沒有人會認為這是一良策,除非已經決定雙方決裂。
不僅王翊、徐孚遠、莫執念等人不同意,就連沈致遠、錢翹恭也不同意。
用莫執念的話說,此次新君登基,從一開始走得,就是文斗之路,若此時與吳王決裂,豈不抹煞了先前所有一切,那大長公主、臥子先生等人,不白死了嗎?
況且,此時滿朝文武,誰敢說能抵擋北伐軍,誰又敢承諾可以擋住北伐軍,決死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