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的夏天。
在中華民國的西南部。
一輛罩著墨綠色車篷布的軍用卡車凌晨四點從空蕩蕩的小站出發。
車大,車斗內空間充裕,足夠讓五個人舒展身體躺下,對于已經在火車上蜷縮了數個日夜的人而言,這無疑也是很大的幸福。
所以,就算是開始時最緊張睡不著的人,都在漫長路途的搖晃中,不知不覺睡著了。
“啊!”在車的左邊,一個年約二十歲的青年突然驚得跳了起來。
“曹寧,做惡夢了?”
青年身邊的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半睜開眼睛,看了看他,問了聲。
“嗯!我這在哪?”曹寧應了聲,看了眼前的環境。
“去特訓班的路上。”
那個中年人說完,不再理會曹寧,閉眼繼續睡覺。
當兵的人會睡覺,這不幾分鐘,那個中年人又睡著了,竟然打起了呼嚕來……
曹寧發現大家都睡了,便翻開帆布車蓬,看著路兩旁的景色,不僅皺起了眉頭。
過了一會兒,曹寧才平靜了心情。
“我這是在哪?地獄嗎?”
怎么地獄中也有這段路?
那不是洪組嗎?他死了幾十年了,怎么還在地獄?
不是說死去后,就會轉世投胎嗎?難道他幾十年都沒去投胎?
不對!洪隊有呼吸,還在打呼嚕。
“難道……做夢?”
曹寧急忙抬起自己的左手,放到了嘴邊,咬了一口。
“喲!痛!”
知道痛就不是做夢,也不是在陰曹地府。
這是一雙充滿了青春能量的手,不是自己那象枯樹皮的手。
曹寧心一動,從身上背著的一個掛包中,拿出了一個小玻璃鏡子。
對著小鏡子,曹寧看到了一個十**歲的少年的臉。
曹寧眨了眨眼,那小鏡子中的人也眨了眨眼。
“這是八十年前的自己!”
我沒死!不對!是死了,但是重生了。
對!自己重生了!
記得在半個小時前,己經98歲的自己,躺在臺北的家中(一間十多平方米的老年單身公寓)……
落泊的曹寧,一生沒有婚娶,沒有子女。
但是,他卻活到了98歲。以高齡退伍軍人的身份進入了老年單身公寓。
十天前,他重病一場,醫生給他吊了水。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大限要來了。
這幾天,往事象影片一樣,在他的腦海中回放著,讓他激動、悲哀、仇恨……
終于,一陣疲憊感襲來,雙眼再也睜不開了……
再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重生到了1936年。
一時間,逝去的往事,在他的腦中翻起。
他叫曹寧,出生于1918年的湖北黃州。
18歲之前,他一直生活在小山村中。
18歲那年,曹家村后面的雞公山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