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才所說的大學是即將開辦的燕京大學,是由幾所教會大學合并在一起開辦的。這里面就有他們幾個曾經上過學的匯文學校的大學部,還有衛理會辦的北通州協和大學,還有協和女子學院。
這幾所大學雖說叫大學吧,其實都很小,也都是快辦不下去了,所以才聯合起來辦新的大學。這會兒他們正為學校的名字吵得不可開交呢,因為他們打算把新大學的名字也叫做北京大學,至于新校址更是八字沒個一撇。
燕京大學是個教會學校,他們的辦學資金都是來源于教會,教學內容也是自己制定。許北原是教育部的官員,可他對這樣的教會學校卻根本沒有任何管理權,甚至對他們內部的情況都不甚了解
一直到新中國成立之后,這些教會學校才被國家管控,拆分或者合并在國有大學里面,國人的教育是絕對不能掌握在外國人手中的,更不能出現國內政府都無法過問的荒唐事。
燕京大學后來是跟北京大學合并了,北京大學也搬到了燕京大學的原址,也就是未名湖那塊地方。原本那幫人想叫北京大學沒叫成,最后也算是變相變成了北京大學了。
而于連波從海外留學歸來,馬上就要去新大學的社會學系當導師了。
白雨生舉杯道:“恭喜了,連波,你從匯文畢業,留學歸來又回了匯文當老師,希望你以后能教育出來更多像你一樣優秀的學生。”
于連波也趕緊舉杯道:“客氣了,雨生兄,我還羨慕你呢,你們白家在京城開了那么多家飯店,買賣做得那么大,以后我去你那兒吃飯,你可不能收我錢啊。”
白雨生擺擺手笑道:“哪能啊,你們肯來就是給我面子,哪能要錢,那不是打我臉嘛。”
高杰義頓時眼睛一亮,立刻舉杯,大叫道:“好兄弟,干一杯。”
白雨生也跟他干杯,樂呵呵一笑。
呂杰誠也頓時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于連波看著高杰義問道:“對了,聊了這么久,還不知道杰義兄現在在哪里高就呢?”
高杰義和呂杰誠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這怎么說?說自己在茶館當評書學徒嗎?
高杰義呵呵笑著:“慚愧啊慚愧,都是同學,我卻是混的最差的那個,難以啟齒難以啟齒。”
白雨生問道:“我記得你家是開綢緞莊的,你現在沒有在自家買賣幫忙嗎?”
高杰義一愣,他們這是把我認成誰了,把哪個同學代入到自己身上了,誰家開綢緞莊了?
高杰義搖搖頭,苦笑道:“家道中落呀,都怪我父親,沉迷押寶,好好的一個綢緞莊都給押沒了,后來他輸急了眼,就跳了寶案子了……”
于連波好奇問道:“什么是押寶,什么是跳寶案子?”
白雨生也問道:“押寶是耍錢的意思嗎?令尊大人怎么會染上這等惡習?”
高杰義嘆了一聲:“說來話長呀,想當年我老父親在江湖上也是有一號的人物啊,最初他是在鏢局給人家押鏢,后來我母親嫌棄這行太危險,便讓他退了出來,拿著積蓄在京城開了綢緞莊,原本生意還蠻好,短短幾年就有三四間店鋪了,所以那時候我也才去了匯文跟你們做了同學。”
“那一年春,我姥姥去世了,我母親是日日以淚洗面啊,我父親看的也是心煩意燥,后來在清明的時候,我父親帶我母親去前門的江南城隍廟逛廟會散散心,然后遇上了……”
金單聽得云里霧里的,他低聲問呂杰誠:“他說啥呢?”
呂杰誠嘴里撐得滿滿的:“說書呢,《宋金剛押寶》,他爸爸是鐵羅漢宋金剛。”
“啊?”金單整個人都不好了。
呂杰誠道:“剛前面下午我師父還說鐵羅漢宋金剛跟鐵頭太歲孫啟龍打的熱鬧呢,也不知道他怎么給搬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