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呼延國智一語誅心,滿堂皆驚。
上柱國,禁忌一般的名字,在整個陳國朝堂無人敢提。
十二年來,任何有關柱國府的書籍和筆墨已經完全被毀去,帝王之心,無人可測。
大殿下,呼延國智看到陳國眾臣的神情,嘴角彎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這一幕,他早已料到。
為臣者,最忌諱的便是君王的忌憚,年少得志又如何,一旦為帝王所懷疑,仕途比毀。
龍椅上,陳帝注視著下方的狐胡大將軍,片刻后,目光移過,看向呼延國智身邊的蘇白。
呼延國智的目的,他很清楚,他倒要看看,這個蘇白要怎么應付。
上柱國,呵。
陳帝心中冷笑,臣,終究只是臣。
帝王的心,狐胡的大將軍不懂,當年的他,也不懂。
下方,蘇白聽到呼延國智的誅心之言,目光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著眼前人,平靜道,“呼延大將軍,我朝何時有了上柱國這個官職?”
“蘇先生是在裝傻嗎?”
呼延國智冷笑道,“十余年前,陳國的上柱國可是名滿天下,本將軍遠在狐胡都如雷貫耳,就如同現在的蘇先生一般,聲名遠揚啊!”
“蘇某今年方滿十七,十余年前,尚且是少不更事的稚子,著實不記得有聽說過什么上柱國,蘇某記事以來,聽過陛下的圣明,聽過蕭王的智慧,聽過李侯的忠勇,近些年,太子殿下的名聲也傳遍天下,滿朝文武中,像言大人、齊大人,溫大人,朱大人,還有趙老將軍,麟帥,林將軍這些朝廷重臣,蘇某多少也有所耳聞,不過,至今為止,蘇某都沒有聽說過什么上柱國。”
說到這里,蘇白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或許是蘇某孤陋寡聞了,不過,我陳國君明臣賢,有能之臣實在太多,今時今日,呼延將軍說出一兩位蘇某不知道的陳國臣子,不奇怪,就像方才呼延將軍所說,蘇某如今聲名遠揚,連呼延將軍也有所耳聞,但是,呼延將軍不知,蘇某是因為得了陛下恩典,方才有機會上殿來,不然,連進入這奉天殿的資格都沒有,在陳國,像蘇某這樣的臣子,實在太多了,不值得大驚小怪,陳國、狐胡,很多地方,確實不同。”
蘇白的話語,平靜無華,卻是一字一句扎入了在場每一位狐胡使臣的心中,尤其是呼延國智,臉色變得難看異常。
他沒想到,此子竟是如此牙尖舌利,將他的誅心之語變成嘲諷他狐胡無人的把柄。
朝堂上,陳國朝臣的神色這一刻倒是截然不同,互視一眼,心中感到十分痛快。
這蘇白,果然名不虛傳,才智過人,難怪太子殿下如此信任。
眾臣前方,太子陳文恭臉上盡是滿意的笑容,蘇白是他的人,蘇白表現的越是出色,便越給他爭臉。
“早聽說陳國有言臣,以積言巧辯為職,想必蘇大人便是這所謂的言臣吧。”呼延國智嘲諷道。
“言臣。”
蘇白轉身,看著陳國朝臣中幾位神色難看的言臣,微笑道,“我朝言臣,都是博學之士,向來只諫帝王,呼延將軍雖然是狐胡重臣,卻還沒有資格讓我朝的言臣出面,至于蘇某,方才已經說過,能站在這里,僅是因為皇恩浩蕩,若是蘇某這點才學便讓呼延將軍誤會為言臣,蘇某道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