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冰球,不來自于任何人,而是……真正的天地之威!
這是冰雹!
王睦呆住了,就連劉秀與劉縯也呆住了。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冰雹自空中密集地落下,將本已只差一刻,便能殺死他們的韓卓逼退。而身后的街道上,兩側王睦麾下的伏兵,也被那冰雹砸得頭破血流。
拳頭大小的冰雹,自高空落下,攜帶著的力量足以將石板砸出裂痕。而砸在人的腦袋上會是如何后果,自然也可想而知。
但——這般密集的冰雹,卻竟然沒有一顆落在劉秀劉縯的頭頂,甚至也沒有一顆落在舂陵軍的頭頂!
仿佛是一把無形的巨傘,撐開在了他們的頭頂。明明周圍的冰雹落下如暴雨,但卻只在舂陵軍的頭頂,空蕩蕩地什么都沒有。
王睦瞪大了眼睛,向前邁出了一步。然而僅僅是一步,邁出了屋檐之下,數顆冰雹便已經向他的頭頂落下。
縱身向后一跳,王睦險險躲過了那幾顆冰雹。然而在地上崩落的石片與冰渣,還是在他臉上刮出了生疼的痕跡。
“這……這怎么可能!”
王睦仿佛見了鬼一般,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走!”
劉縯回過頭,重重推了一把劉秀,隨后向后猛地一躥,自地上抄起了劉稷。
劉縯扛著劉稷,拉著劉秀,轉頭便向著院門外狂奔。街道上,已經倒下了一地的人馬尸體,然而還有著幾匹馬,卻奇跡般地躲過了箭雨,在街道上徘徊著著昂首長嘶。
劉縯與劉秀沖到了馬前,翻身上馬,將劉稷也摔在了一匹馬背上。雖然此前被韓卓那一記膝撞頂得五臟六腑都翻了個個,幾乎連動都不能動,但上了馬背,劉稷還是勉強支撐著自己,踩著馬鐙抓穩了韁繩,一臉痛苦地跟在了兩人的身后。
“南門!向南門撤退!”
劉秀扯開嗓子,高聲向著殘余的舂陵軍喊著。
街道之上,果然與庭院里一模一樣。密集的冰雹在街道兩端不停地下落,打在新軍的頭頂,而僅僅就在一臂遠的位置,擁擠成一團的舂陵軍頭頂卻空空如也。自側面看去,若不是夜色昏暗,甚至可以看到一道清晰的分界線,割裂兩片空間。
在劉秀的喊叫聲中,舂陵軍殘余的騎兵被紛紛喚攏了過來。雖然原本在兩側的盾陣和弩箭強襲之下,已經完全被打亂了陣型,打散了士氣,只是勉強為了求生,才聚攏著向那盾陣發起推進而已。但現在,他們卻已被這神跡一般的冰雹徹底震撼住。
自己這一方……難道真的得到了上天的庇佑?
看著最前方的舉盾士兵,已經只能將厚重的盾牌頂在頭頂,抵擋天空中不停落下的冰雹,而后排的持弩士兵,則沒有任何可以依靠遮擋的工具,而只能抱著頭在冰雹之下狂奔逃竄起來。
對面的陣型,已經徹底散亂。只要此刻集結起隊形,發動沖鋒,那么原本看似堅不可摧的壁壘,便會一瞬間煙消云散。
然而當劉秀喊出向前沖鋒之時,所有殘存的舂陵軍騎兵卻沒有一個敢于邁開向前的腳步。